斗鱼状告韦神获赔8522万，韦神的直播生涯结束了吗？_3DM专栏

近日，据斗鱼直播披露的信息显示，知名主播韦朕（即韦神）因恶意跳槽虎牙平台，被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需赔付武汉鱼行天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斗鱼100%控股）违约金8522万元。该案件系国内直播行业跳槽案件中，迄今为止单笔最高的违约罚金。

就在6月8日，韦朕刚刚在微博对外公布与女朋友的结婚信息。这条微博获得了49万次点赞，18882条回复。4AM战队的官微，也特地来祝贺老板新婚快乐。在韦朕的个人微博认证中，标注为“虎牙直播签约主播”。

这两起事件一前一后发生，可能会有人认为是斗鱼故意为之。但事实上，巧合的成分更多一些。判决书中显示，2019年12月30日，该判决已经生效。但由于新冠疫情的原因，直到2020年6月12日，判决书才正式由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寄出。

对于普通人来讲，8522万元绝对称得上一笔天文数字。而对于那些“日进百万”的头部主播而言，这个数字可能显得并没有那么夸张。韦朕，恰巧就属于常见于报端的头部主播群体。

由职业选手到游戏主播的无缝转换

韦朕，1997年生人，曾经隶属于《英雄联盟》职业战队LGD，在队伍中的位置为中单。

在进入LGD之前，韦朕加入的前东家为VG战队。2014年5月，韦朕正式转会到LGD，转会费15万元。这一年，韦朕18岁。

个人荣誉方面，2015年，韦朕获得年度最佳中单。同时，2015年也是LGD高光的一年，获得LPL夏季赛冠军。在一场LGD对阵OMG的比赛中，韦朕使用韦鲁斯一手闪现盲Q，射死草丛中准备回程的维克托，震惊全场。

遗憾的是，韦朕与LGD的职业之路并不平坦。在韦朕的《英雄联盟》职业生涯中，也曾出现过反向Q的低级失误。这一箭，至今仍在被网友们时不时拿出来调侃。

受到职业伤病影响，韦朕在其《英雄联盟》职业生涯末期，开始向主播行业转型。2017年12月7日，韦朕携4AM战队加盟虎牙。在《绝地求生》的战场上，韦朕开启了电竞生涯第二春。这一年，韦朕21岁。

不过，在稍早的2017年9月17日，韦朕已经和斗鱼签订了为期2年的平台独播协议。仅仅过了2个月，在双方协商未果的情况下，韦朕单方面跳槽到虎牙平台。这次违约跳槽，就是8522万元天价违约金的源起。

判决书中值得留意的信息有很多。在针对这一违约案件的定性上，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裁定，韦朕存在“故意根本违约”行为。而其高额罚金的构成，包含3000万的固定金额违约金，这一部分法院不予调减。

解读8522万元的违约金，除了上述法律裁定外，还需从另外一个角度入手：在故意根本违约后的2年多时间里，韦朕都做了些什么？

早有预谋？判决书中的细节值得玩味

在脱离斗鱼平台后，韦朕方曾多次对外公开表示，遭到过斗鱼欠薪。而他的跳槽，也是因为斗鱼未履行合同内容。韦朕女友亦曾晒出过相关聊天记录，加以证明。

但在此次公开的判决书中，法院给出了如下说明。

“根据《解说合作协议》的约定，鱼行公司向书殷文化支付款项后即完成付款义务，韦朕的合作费用应由书殷文化进行支付，鱼行公司并非向韦朕支付合作费用的主本。此外，书殷文化亦于2017年11月24日向韦朕指定的银行打款，付款未成功的原因系韦朕提供的银行账号有误，韦朕本身存在过错。”

至此，围绕斗鱼欠薪的争议，得到了法院盖棺定论。而韦朕提供错误银行账号的行为，难免会让人产生遐想。

除了欠薪事件，4AM战队所取得的辉煌成绩，成为韦朕电竞职业生涯的新高峰。

4AM战队的前身名为YQHP战队，组建于2017年9月，并在同期的香蕉计划绝地求生国际邀请赛中取得亚军。据传，YQHP取自“一起哈啤”的拼音首字母，但这个名字因为已经被韩国其它战队注册，只能被迫更名。于是，就有了4AM。

同年，4AM一路高歌猛进，获得G-star绝地求生亚洲邀请赛的亚军，自此一战成名。而韦朕，也在《绝地求生》中，迎来了电竞生涯新的高光时刻。

在2019年11月25日结束的PGC全球总决赛中，4AM战队凭借出色发挥，以总积分99分的好成绩，获得赛事第三名。相较于赛场上的选手，场下挥舞着五星红旗的观众，同样成为本次大赛上的经典镜头。

4AM这支战队的组建，本身颇具戏剧性。除了老板兼选手韦朕外，其他几位选手中，CPT和Aluka同样来自LOL职业战队。而Forever，则来自韦朕的老东家LGD。可以说，韦朕个人的人脉，在4AM草创时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在运营模式上，4AM和其他俱乐部也存在一些差距，主要靠韦朕的直播收入来供养战队。同时，4AM战队背后缺乏资本支持，这一点从战队初期队服上的赞助商数量就能看出端倪。而其早期赞助商如雷蛇、傲风电竞椅，如今看来算得上独具慧眼。

2019年7月29日，4AM官方正式宣布获得英伟达（NVIDIA）赞助，Team 4AM绝地求生战队，成为GeForce Esports的新成员。

2020年4月24日，英伟达官方公开了4AM联名显卡。对于国内的电竞圈而言，能够和英伟达展开如此深度合作，足以证明4AM如今的声望。

拖字诀之下，事件有没有转机？

在外界看来，4AM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韦朕居功至伟。在转战虎牙平台后，韦朕的人气一路高涨。时至今日，韦朕虎牙直播间的订阅人数已经突破了1000万。

6月15日，韦朕并没有受到舆论的影响，在虎牙平台进行了一场3.5小时的直播。这场直播的收益，达到了2.63万元。而其峰值观众人数，突破了333万，热度不减。

而这，就是韦朕过去两年多时间里，直播工作的日常。违约事件对他的影响，似乎并不存在。但事实上，早在2018年2月5日，斗鱼已经向韦朕发出了追责声明，要求其偿还3000万元违约金。

不少网友表示，即便冒着赔偿3000万违约金的风险，韦朕也要撕毁合同选择跳槽，这背后难免会有虎牙公司的身影。而按照正常的解约流程，下家应支付原单位的解约费用。在本案中，韦朕先由LGD解约去了斗鱼，这部分产生的247万经济损失，由斗鱼方支付给韦朕。

但在本案中，韦朕并未与斗鱼达成解约，而是单方面恶意毁约。在此后双方漫长的拉锯战中，鉴于案情重大，本案由武汉中院直接移交至湖北高院，成为同类案件中的典型。

在诉讼期间，韦朕曾向法院提起申请，以合同签订地不明为由，要求将本案移至湖南省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进行审理。2018年9月29日，法院通过双方合同中所标注的具体细节，裁定湖北省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本案有管辖权。

回到案件中的8522万元，虎牙平台作为受益方，在挖角韦朕之初，想必已经对今后可能产生的经济纠纷做好了预期。而这8522万元究竟是否由韦朕一人承担，亦或是虎牙进行赔付，在不知是否有明确合同条文约束的情况下，旁人亦无从判断。而韦朕跳槽案件，和后来的《王者荣耀》主播嗨氏跳槽案件，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只是背后的东家互换了位置。

2017年8月，签约虎牙的《王者荣耀》主播江海涛（嗨氏），事业正当红之际，违约跳槽到了斗鱼平台。虎牙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将嗨氏告上了法庭。随后，法院判决江海涛需向虎牙公司支付违约金4900万元。

江海涛不服判决，提出上诉。法院二审维持原判，并由江海涛承担40余万元的诉讼费用。由于江海涛未履行判罚义务，上了老赖名单。

斗鱼并没有对江海涛有所表示。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快手向江海涛抛出了橄榄枝。2019年9月，江海涛在快手开播，并对自己此前的行为作出了道歉。此后，江海涛人气一路高涨，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已经还清了拖欠虎牙的违约金。对于头部主播而言，吸金能力可见一斑。

而另一位知名“炉石”主播囚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2015年，当时仍在斗鱼直播《炉石传说》的囚徒，在王思聪的许诺下，跳槽到了熊猫TV。随后，斗鱼平台向囚徒索赔720万。由于熊猫TV无法替他偿还违约金，直到2019年初，囚徒用了4年时间，才亲手还清了这笔欠款。戏谑的是，2019年3月30日，熊猫直播正式关闭。

在囚徒的人生感言中，特别提到“口头协议勿当真”，并呼吁大家遵守契约精神。而这时，他已经转战虎牙平台。对于斗鱼，囚徒表示从未被其亏待。

相互挖角头部主播，在直播行业已经司空见惯。而头部主播强大的吸金能力，也令合同的法律约束效力形同虚设。韦朕看似天价的8522万罚单，是否此时显得不那么夸张了呢？

而这份天价罚单，也证明了一件事，韦朕的直播生涯非但不会结束，恰恰相反，仍处在高速发展之中。

截稿前，韦朕方尚未对此次判决表态，无论是有关拖欠工资的争议，还是判决的金额。鉴于同类案件中的操作惯例，韦朕不服判决提起上诉的可能性依然存在。而判决书中表明，在判决书送达之后15日内，如不服本判决，可以提起上诉。但以过往的案例看，韦朕上诉的结果并不乐观。

面对此类案件，一方面，我们呼吁法治社会建设，崇尚依法治国。另一方面，又容易向弱势方滥用同情。在情与法之间，契约精神是现代文明社会所应遵守的行为准则。人无信不立，在合同条款、法律条文的约束下，崇尚契约精神理应得到社会各界的推崇。

自然，在实际操作中，难免会出现“霸王条款”一类的现象，但当事人完全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而不是恶意毁约、践踏法律。即便，毁约所应付出的代价，对当事人而言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