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小红娘》同人文 你的一切都令我恶心_动漫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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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房间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一个女子无力地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她浑身都被汗浸湿了,凌乱粘腻的发丝贴在脸上,眼神涣散,似乎没有丝毫生气,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诉说着她的生命并没有消失殆尽。身旁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婴儿,他不住地在啼哭,为这个原就阴冷的房间平添了更多恐怖气息。
吱——
年久失修的门被推开,一个男子走入这个房间。房间内恶心的味道让他拧紧了眉头,脸上没有厌恶,反而是心疼。
“原谅我。”他走到女子身旁,握住她的手,那只手枯瘦的厉害,让他不敢用力。
“原谅你,呵,你不配。”那女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自己的心脏上,“你的一切,都令我恶心!”
第一章
“喂,你是新来的么?”
眼前是一个黑裙少女,年纪不大,眉宇间带着些许戾气,五官却是精致动人,像是造物主的精心雕琢后的成果,若是浑身气息能温柔些,倒也称得上沉鱼落雁之姿。
“是,是,我叫俞穆。”这个少年挠了挠后脑勺,呆呆地笑着,“我是娘娘派来照顾小姐的。”
没错,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少女就是黑狐最厉害的将军恩七,传说已活了一千余岁。她从小被娘娘收养,由娘娘亲授法术,在黑狐中可算是第二把交椅,颇有威望。
“哦。”没有理俞穆,恩七径自回了房间。走路时飘荡的裙裾散发阵阵寒意,让杵在一旁的俞穆抖了一抖。早听说这少女将军冷的似寒冰,平时除了她的管家便无人和她亲近,如此看来传言倒不虚假,只是往后自己的日子也就难过了些,念及此,俞穆心中不禁有些落寞。好在俞穆天性乐观,没多久就又斗志昂扬了,他可是要成为恩小姐身边的红人,以后要在黑狐里面横着走!
少了那寒冰的气场,俞穆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说起来他前脚才进屋,后脚恩小姐就到了,真是吓的人神经衰弱了。定了定神,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由于恩小姐偏爱古典,屋子设计的也是典雅朴素。墙体呈现淡淡的亚麻色,象牙白的窗幔使得整个屋内明亮了许多,家具大多是赤檀木质成的,因此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檀香味。屋子中央的朱红桌案最是显眼,一套上好的骨瓷青花手绘茶具正稳稳地摆在桌上,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屋子的雅致。
俞穆在大厅环顾一周,发现似乎有三四间卧房,踌躇许久,俞穆也不敢私自进入其中一间睡下,只好怯生生地问:“恩,恩小姐,请问我睡哪间房?”
“随便。”声音冷的俞穆又是一颤,他觉得下次还是不要说话了,冻死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意挑了一间房就睡下了,房间的摆设也是丝毫不含糊,花梨大理石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每一件似乎都是主人精挑细选后才呆在这桌上的,墙上还挂着各种字画,不过出自何处俞穆这个文痴是真的不知道了。
“这真的是恩小姐布置的房间么?怎么感觉完全不是同一格调的。”俞穆疑惑地挠了挠头,思索了一阵无果就放弃了,安心睡觉,明天就用厨艺融化寒冰吧。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俞穆所描绘的那样发展。
太阳微微升起,第一缕晨曦照在俞穆的忙碌却愉快的脸上,没错他正在厨房张罗着恩七的早饭田园什锦粥。然后遥想这恩小姐吃了他的粥之后赞许的表情,然后他就愉快地可以在黑狐中横着走了。
厨房传来阵阵香气,却叫不醒那间房中沉睡的女子。
俞穆在恩七的房门前踱步了好久,想到粥要是凉了就失去了原有的滋味,那自己的横行梦就遥遥无期了,于是鼓起勇气。
“叩!叩!叩!”
……
……
“恩小姐?”
……
俞穆冒着被拍死的危险闭眼打开了门,要是她要拍死自己,那就请她喝粥,听人说,美食最容易让人消气。奋力睁开了眼睛,他想没什么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他带着一整片的乌云去询问管家。管家是个大胡子老头,住在旁边的小房子里,脾气挺暴躁,倒是打心底疼爱恩小姐的,因此他在黑狐中也是不大好惹的,毕竟有小姐撑腰。诶,大概要被那老头训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管家正在他的槐树下乘凉,一把蒲扇扇的极为悠闲。
俞穆默默地走了过去,憋的满脸通红才憋出一句话:“那个,恩小姐呢?”
“恩小姐去执行任务了,昨晚就走了,作为她的贴身小厮你居然不知道!”
说完蒲扇柄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素打在了俞穆的头上。听老头训斥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结束了这次思想教育。俞穆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却也听出了些有用的。恩小姐经常会出去执行任务,一般两三天就回来了。一个女孩子经常舞刀弄枪的,身上的戾气也越发重了,加上法力强大,因此没什么人敢亲近小姐,而小姐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要自己注意小姐的行踪,而不是等小姐告知……
俞穆看了三天的日出,两天的日落,感觉日子过的无聊极了,不过倒是比以前在黑狐中备受欺负的生活好多了,只是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俞穆一个人默默地注视这远方西沉的太阳,这是第三天的日落,大概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直视太阳,而天空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艳丽得可怕,甚至空气中也弥漫着腥味。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一步一步地向这里靠近,看着像是小姐。俞穆整个人似乎有了动力一般,飞似的跑向那个身影,表现自己的时候又来了!
跑近了才发现那的少女浑身是血,满脸血污,步履踉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但脸上却还写满了倔强。俞穆早忘却了献媚的事情,一脸不可置信地扶住恩七,颤抖着说:“你……受伤了。”
“走开。”两个字像是用尽了恩七最后的力气,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倒在了地上。
……
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鼻尖,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食物的味道,我,回家了吧。恩七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轻轻动一下胳膊疼痛便传遍四肢百骸,大概是时常受伤的缘故,恩七只微微皱了下眉头。
“小姐,你醒了啊,这是乌骨鸡汤,补血的,你喝一点吧。”俞穆舀起一勺,吹了吹,向恩七嘴边送去。
恩七没有要喝的意思,反而环顾四周,片刻后,平淡地开口:“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因为,没小姐的允许,我不敢进您的房间。”俞穆慌张地解释道。
“去打扫一下,我要回房间。”恩七看俞穆依旧拿着汤匙,停顿了一会儿,“汤我自己喝。”
“哦,好。”俞穆放下鸡汤逃似的离开了房间。努力安抚着胸膛狂敲的小鼓,吁,小姐居然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气场似乎也因为受伤弱了不少,感觉美好的人生又近了。
推门进入恩七的房间,卖力地打扫着。结束之后,他叉着腰观察着自己的杰作。上次虽然进来过,但是却没仔细观察,乍一看房间和整个屋子的格调别无二致,淡雅清新。只是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屋子朴素的紧,所选的木材都是极为普通的水曲柳,虽然不如其他房间的奢华,却透着一股清新舒适,这样的房间养伤再合适不过。
“看够了么?”平淡却掷地有声,这样的声音除了恩七还会有谁。
“够,够了。”俞穆慌乱地回答着,感觉自己好像一对上小姐就会结巴,不行不行,这样在小姐心中就会留下一个笨笨的印象。
恩七没有理俞穆,一步一步地挪去床上。俞穆自觉机灵地上前搀扶,这样小姐一定会觉得我很贴心,然而事情总是不按常理走。
“走开。”俞穆伸出的手顿时停在原地,整个人好像被点了穴。小姐她似乎又变成寒冰了。
阳光透过镂空瓷质花瓶斑驳地落在地上,破碎却异常温暖。恩七静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那样的她仿佛就是一个温柔的邻家少女,纯净美好。
“小姐,你醒了么?”俞穆端着洗漱用具在她房门前站了好久,憋不住自己焦躁的性子,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嗯。”恩七从床上坐起,倚着床头,“进来吧。”
俞穆打开房门,颤颤巍巍地端着洗漱用具进门。
“放着,我自己来。”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明明是大夏天,却让俞穆感受到了冬天的意思。
“小姐,你这样还要我这个佣人做什么,我感觉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俞穆面对这个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小姐,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不过话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不会被小姐拍死吧。
“那你帮我吧。”恩七的寒冰脸久违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依旧给了俞穆莫大的鼓励,越发变得勤奋起来。
经过俞穆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恩七好了大半,而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少俞穆和恩七说话不会再打颤了。伺候恩七睡下,俞穆打算出去透透气。推开门就见管家依旧在树下乘凉,他似乎总这么悠闲。
“管家,恩小姐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俞穆谄媚地走过去,接过蒲扇就替管家扇了起来,打算打听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更了解小姐的日常。
“看你小子为小姐忙上忙下还挺上心的,就告诉你吧。”管家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地道来:“小姐被派去暗杀涂山高层,任务虽然成功了,但是却受了重伤,九尾天狐那边似乎正准备对小姐下手。”
继续听管家絮絮叨叨了很久,不经意间已经日落西山。与管家随意客套几句,俞穆就回去继续照顾恩七了。
听管家说,黑狐娘娘只把小姐当作杀人工具,只是她对小姐有养育之恩,因此小姐一直都尽心尽力的为娘娘铲除异己。最好的年华都在鲜血中度过,她不会照顾自己,只会机械地完成黑狐娘娘的任务,怪不得她连包扎伤口那么拙劣。现在的俞穆除了为达到能在黑狐中横着走的目标而好好照顾恩七之外,更对恩七产生了些许怜悯。
他的照顾多了份感情,一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感情。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平静的度过,平静得俞穆都以为自己是在照顾寻常人家的小姐。然而生活不可能永远毫无波澜。
“小姐,出去散散心吧。”俞穆见恩七休养了一月有余,大概也在屋里憋的闷得烦了,就提议出门走走。
“好。”恩七微微一笑,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俞穆了。
收拾好一切,俞穆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恩七正准备迈步,一只蝙蝠飞到了她的肩膀,她侧着头,神情专注,似乎是又有新的任务了。待蝙蝠飞走后,她才开口道:“我要去完成任务了。”
俞穆表情由欣喜变得失落,变得凝重,最后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小姐,我陪你去吧,好歹有个人照顾你。”
“我这次要去偷《纯爱天篇》,可能会对上那只九尾天狐,怕是没有办法保护你。”
俞穆心中五味杂陈,恩小姐说她怕不能保护我,那是不是说明我在她心中有了一定的地位,我横着走的日子是不是又近了?可这是不是也说明我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最近黑狐们看到我都恭敬了许多,真是令人高兴。俞穆脑子正在当机时,嘴巴却已经开口:“愿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然后他又立马后悔了,他其实还是很怕死的,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口的话不能收回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恩七微感震惊,这大概是第一个肯为她死的人,也是第一个对她这样无微不至的人。不安地看着俞穆,心里好像揣了只小兔子,跳个不停。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奇怪啊。
安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脏,恩七终于淡淡地答道:“好。”
趁着夜色二人劲装出行,恩七设了一个传送阵,顷刻间便到了涂山附近。微凉夜风吹散了夏日的炎日,也让这两个露宿郊外的人感到些许舒畅。
“子时便去踩点。”恩七在规划着这次任务的行动。一边的俞穆正在熬制羹汤,一口大锅里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味,两人看着融洽极了。
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中,一盏煤油灯散发出橘黄的光彩,九尾天狐涂山雅雅正端坐在桌案前,慢条斯理解开白家的独门禁术,几个字显现在空气中。
“子时行动。”
夜晚繁星漫天,风吹着芦苇荡的芦苇,摇起无数的萤火虫,扑扇着翅膀,胡乱飞舞,惊动了水下睡熟的鱼儿,它们共同创造着时间最美丽的景象,而这样美好的夜晚却注定了它的不平静。
子时,就这样悄悄来临。
“Plan A,beginning!”
恩七正准备飞身而起,一双手忽的抱住她的腿,害的她差点摔倒。不过一想到那双手的主人是谁,恩七不禁羞红了脸,还好光线掩饰了自己,没好气地问道:“你干嘛别阻碍我行动!”
“带我一块儿吧。”俞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紧紧地抱住恩七的双腿,大有你不让我去我就不松手的架势。
“很危险!”
“我不怕,我从小挨打惯了,说不定还能替你挡住那什么天狐的攻击。”俞穆一脸的坚定。
“你傻了吧,九尾天狐的攻击我都受不住,更何况你一没什么妖力的傻小子。”恩七似乎没有发觉自己的冷漠正被眼前的傻小子一点一点的融化,她开始会关心别人的安危了。
“我就要去!你丢下我,我就自己跑去涂山让他们抓我!”
恩七眼看最佳时机要错过,又拧不过这个傻小子,只好带着他一块了。
偷偷摸摸地潜入藏书阁,恩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苦情巨树树浆,据说这与《纯爱天篇》会产生感应。
几乎在瞬间,藏书阁的烛光亮了起来。
恩七的心往下一沉,这次是要死在九尾天狐的手下了么,呵,自己杀了那么多人,死了就当是偿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在瞬间睁开,不,不可以,傻小子他是无辜的,他不能死。
极富气势地向高台望去,“九尾天狐,你放了他,我任你处置。”
“呵,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涂山雅雅轻蔑着看台下,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就算是你,也不能一招就杀了我,你就不怕我用毁魂丹和你同归于尽。”
毁魂丹是一种即为阴毒的丹药,是黑狐娘娘专为恩七研制,也只有恩七可以使用,混合着她的血捏碎便会爆炸,方圆数公里内的活物都将魂飞魄散。这是为了恩七任务失败与任务目标同归于尽而准备的。
“自不量力。”几个简单的结印身周的温度便迅速下降了十几度,俞穆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恩七,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俞穆你这个榆木脑袋,照顾好自己。”
这是她在完全结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面对雅雅,这个没什么本事还经常受其他黑狐欺负的打杂小厮居然没有任何的畏惧,反而一脸镇定地开口:“狐妖之王,把她交给我吧。”
一个响指之后,俞穆身边的女子身上层层坚冰瞬间化水,只是冰中那个女子还没有醒来。
“多谢。”俞穆将恩七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地离开。
其实凭恩七的能力与涂山雅雅斗上几个回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被一招就制住是因为她踏入了千面妖容与白家潜心研究了半年的专门克制恩七的阵法,再加上九尾天狐的绝对零域,威力实在强大。
涂山关闭了藏书阁的大门,为这一场瓮中捉鳖落下帷幕,草丛中的蛐蛐儿咕咕地叫着,告诉着人们本该属于夜晚的宁静。
湿冷的山洞内一个女子安静地躺在石床上,她睡得很安逸,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许她本就该如此,天真烂漫。
俞穆在洞外徘徊,不知他在犹豫些什么?
“俞穆。”洞内传来微弱的声音。
俞穆条件反射似地跑进山洞内,跑到那女子身边,用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柔声线开口:“怎么样?好些了么?要不要回去找娘娘疗伤?”
恩七淡淡地笑了一下,她其实很开心,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疼她,对她这么好,那些黑狐只会畏惧她,巴结她,而那个收养自己的人,也不过是把她当作工具而已,她只会让自己不断地练习法术,不断地完成任务。
“不必了,我妖力尽失,现在我对她唯一的用处只是灵血而已。”
“灵血?”俞穆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我不是什么黑狐,我是人,是东方灵族,你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傻小子不会懂的。”
俞穆看得出恩七眼中的忧伤,他懂,东方灵族,那个可以把修为传给下一世的灵族,那个可以使用灭妖神火的灵族,世代成为人们哄抢的对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感觉到了前所唯有的轻松,大概是他有理由留下她的命了。
“小姐你渴了么?我去给你弄点水。”
“嗯”
荷叶中的水清澈无比,但却暗藏玄机。山洞外一张包裹过药粉的白纸随风飘远,空气中还残留着点点粉末。身处白日天空却阴暗无比,隆隆的雷声叫嚣着暴风雨的来临。
“喝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俞穆捧着荷叶将水缓缓倒入恩七口中。她喝得没有任何的犹豫,那么相信眼前的人,撇开她的任务,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女罢了。
待恩七睡下,俞穆贴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事毕又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最好的表演就是忘却自我。把角色当作现实,把本我当作虚幻,自己这是入戏太深了吧。
风雨依旧飘摇,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白家少爷白榆潜入黑狐内部一年,与涂山里应外合,千年妖祸恩七亡。而白家也因为铲除了妖祸,地位水涨船高,势力虽无法与王家相抗衡,却也是极富盛名。
(这里估计会有读者问,不是说恩七是人么?好的,我事先来解答一下,恩七妖力极高,因此外界传言她是已经活了千年的黑狐妖,毕竟不知道她血脉的人很难相信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强大的妖力。然后我其实在第一章有写。)
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意识从混沌到明清,只是她不清楚自己是谁,身在何处,睁开眼睛将面对什么,她只知道一直有一个人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恍惚间她有些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一直在照顾自己的人是谁。
眼皮微微阖动,最终还是睁开,那是一双清丽至极的眼睛,美的那么纯粹,像冬日的白雪不掺杂一丁点的杂质。这双眼睛木然地盯着眼前的人,他的皮肤如羊脂玉一般温润细腻,睫毛微微颤动,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无限光芒,薄唇微抿,一头清爽利落的棕发,搭配着干净整洁的道服。而现在这个好看至极的男人也正在盯着自己,弄得她有些脸红。眼看着男子眼中笑意愈浓,她总算是憋不住了。
“你是谁?”
“我叫白榆,是你的未婚夫。”白榆笑意满满地揉了揉她的头,甚是亲昵。
“那我呢?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女子的心脏突突地狂跳,他说他是自己未婚夫时,心里有着莫名的悸动,自己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他对自己这么好,照顾得这么周到,嫁给他会是一种幸福吧。
“你叫东方恩,前些日子撞坏了头部,失忆了。”白榆眼中流露出心疼以及丝丝的愧疚,只是他将愧疚掩饰得很好,好得自己都无法察觉。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过去了半月。东方恩躺在床上修养的半月白榆几乎是事事亲力亲为,面面俱到,让东方恩感受到被人疼,被人爱是一种怎样幸福的感受。而这半个月期间,她也了解了许多关于白榆的事情。他的父亲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白家的地位日渐衰退。而他又是个性子高傲的人,每天逼着自己学习各种法术,兵法,奇门遁甲什么的,想依靠重创黑狐来取得名声,取得白家的荣耀。几个月前他成功了,他潜入黑狐内部,联合涂山杀死了黑狐中最厉害的将军,还把将军的狐狸皮做成了皮草以祭奠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听到这件事时,她的心里总有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这一年的低温来的似乎格外的早,东方恩穿着厚厚的大衣,手捧暖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纷繁的雪花。它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随着风到处飘荡,好不容易落在地上安定下来,最终也逃不过被炽热的烈阳融化的下场。依稀觉得自己命运与雪花甚是相似,可又摇了摇头,这是在想什么呢,每天被白榆宠着又哪里像什么雪花了?
记得自己刚刚休养好那会儿,想要下床走走,结果因为躺了太久脚部肌肉萎缩,直接摔在了地上,而他慌忙地跑过来扶起自己,还别扭地训斥自己笨的可以,走路都不会。虽然被骂了,但是感觉心里暖暖的。傍晚的时候,他扶着自己走在安静的山间小路上,看着夕阳一寸一寸地下沉,而他的脸被映得格外温柔。
后来无论多忙他也抽时间陪自己看日出,看日落。
秋季中旬,院子里的柿子熟了,一个个挂在枝头红红的,煞是可爱,便想着摘几个给白榆吃,无奈个子不高,又不会爬树,跳了老半天愣是摘不到一个。正是焦急的时候,突然窜出一个身影飞上枝头,摘下一个红红的柿子,“下次要吃叫我一声就好。”温柔得像是要将她溺毙。
无聊时学习了画国画,可惜没什么天分,画的乱七八糟,那个傻瓜还是特别捧场地硬说自己画的好。
屋外的雪花继续飘落,她的心已然安定不少。一双有力的手臂悄无声息地环上了东方恩的腰,肩膀被下巴抵住,呼出的白烟飘散在她的眼前,嗔道:“快放开我。”只是嘴角却不自觉地弯起。
“你是我未婚妻,抱你一下又不犯法。”某白厚脸皮地用下巴在东方恩的肩膀蹭来蹭去,像个孩子似的。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无论多强势的男子也总会变得如孩子一般幼稚。白榆若无其事地把手叠在东方恩的手上,意外的发现抱着暖炉的手却还是这样冰冷。催动内力将身体的大部分热量传于手掌,弄得她心头暖意上涌。
“白白,我们的婚期订在什么时候?”白榆生的如雪一般白皙,因此东方恩特别喜欢叫他白白。
“婚期”两个字让白榆如梦初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他现在是在干什么,他从不爱她,未婚妻,笑话,当初不杀她不过是壮大家族,她只是个为家族诞下灵胎的工具而已。然而这是他第七百六十三次这么提醒自己了。
调整好表情,扮演好一贯温润宠溺的未婚夫,“我的恩儿想嫁人了,那便,订在元宵节吧。”
时间从指缝间匆匆流走,握不住,抓不到。
白昼,一对新人在神圣庄严的教堂,互诉誓言,交换对戒,拥吻。新娘面带娇羞,新郎神采奕奕。教堂上盘旋不去的白鸽诉说着幸福美满,而不远处的那棵枯树却面带嘲讽。
黑夜,大红的新房透着喜庆,但这红却更像是用鲜血浸成的,透着一丝残忍的美。桌案上的龙凤烛缓缓燃烧,蜡油像是谁的眼泪不住地流淌,新郎用喜称挑起红盖头,露出盖头下一张绝美羞涩的面孔。
香掩芙蓉帐,烛辉锦绣帏。
时间已至半夜,夜晚的天空像是倒翻的墨水,黑得令人窒息,黑得令人绝望。雷声闷闷地响着,像是什么巨兽的低吼,唤醒了熟睡的人,却也困住了梦魇中的人。
“恩七,我从不爱你,不爱。”
“工具,诞灵胎的工具。”
白榆困在梦境中断断续续地呓语着,他不曾知晓自他带回恩七开始的每个夜晚他都这样在梦中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恩七,工具。”东方恩直起身来喃喃自语着,在雷声中一些零星的片段窜入脑海中。
“不过是娘娘的杀人工具罢了,神气什么!” “嘘——小声些,被她听见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个孽畜,会有人来杀了你来替我报仇的。”
“是,是,我叫俞穆。” “你……受伤了。” “小姐,出去散散心吧。”
“愿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
“我不怕,我从小挨打惯了,说不定还能替你挡住那什么天狐的攻击。”
“俞穆你这个榆木脑袋,照顾好自己。”
“喝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东方恩面无表情地呆坐着,眼睛红肿,满脸的泪痕,只是她的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任何泪水。
她就是恩七,那个被他铲除的妖祸。那时的自己那么信任他,丝毫没有怀疑,而他却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来铲除她,来壮大自己的家族,可笑的是,失忆后的自己也从未怀疑过他。可他从未爱过自己,只是利用,先是获取名利的垫脚石,再是诞下灵胎的工具。而自己却被他的温柔骗得团团转,像个傻子一样的信任他。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他,恨自己知道了他只是利用自己也无法下杀手伤害他。他在她的心里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重要。
只是她不曾知晓,她走后睡梦中白榆口中念了千万遍的“恩七,我终究还是爱上了你。”
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大雨洗刷了世间的一切污浊,天空变得空灵纯净。
意识迷糊的男子下意识伸手去寻身边的人儿,却只寻到一片冰冷。
猛地睁开眼睛,唤了声:“恩儿!”搜寻一番,只见到桌上有一张字条。
“永不相见,恩七。”
白榆撕碎字条,单手扶着桌子支撑自己站立,另一只棱角分明的手紧紧握拳,暴起的青筋显示着主人的愤怒。
“休想!”
十五年前的那天,白家少主与少奶奶双双失踪,再未出现,而白家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只是,过了几年,那个破败的道观门口出现了一个牵着孩子的猥琐大叔,他说,他叫白裘恩。
via:百度狐妖小红娘吧/love小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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