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同人文 无罪刑_动漫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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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带海洋气候总是温暖湿润。
教堂里昏昏沉沉给人以入骨的寒意,教徒中时不时响起一声急促而并不整齐的阿门,惊得人从半睡半醒中打个冷战。从室内出来,和煦的阳光让人感觉好些,缩在长椅上,抓一把鸟食,会有不怕生的鸟过来啄食。
我摊着手倚在椅上眯起眼,温暖的感觉让人微微有些想睡。有几只大鸟利爪抓得人生疼,啄食也生猛得很,一过来就吓得其他小鸟四处逃窜。感觉得到疼痛,可是身体没有什么力气反抗,无法抵挡如同沉默的海啸一般袭来的厚重睡意。
忽然有一只手,从后方穿过那些扑腾着的翅膀盖到我手上,赶得那群大鸟狼狈地逃跑飞起。
我睁开双眼,抬头看见长椅后面他精致的眉眼正微笑着,他总是有安抚人心的能力。他说:“小杏里,午安。”
“午安,”我揉了揉眼睛,慢慢悠悠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纪田同学。”
我们一起去听夜里的传教。跟着哼哼哈哈地唱歌。纪田同学见我那副跟不上节拍的样子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赶忙捂住他的嘴,幸亏他人都在全心全意认真地赞颂着耶和华。
我说,如果神知道,就请饶恕我们吧。
纪田君说,如果有神的话,就把帝人的罪责都转移到我们身上吧。他该受的刑罚,我们都会如数承受的。
世上没有人无罪,却有无罪之刑。
我要俯下身,把耳朵贴在龙之峰同学的胸口,才能听见他微弱的心跳声。纪田君起身的时候嗤嗤地笑着说:“只怕是我的耳钉硌着他了,我贴在他胸口的时候,总觉得心跳要慢些。不过也可能是帝人比较喜欢小杏里啦。”
我知道纪田君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会心地微笑起来。
龙之峰同学现在,身体总是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味。我依稀记得,家里长辈去世时在灵堂里也有这种气味。一开始我非常害怕,但是纪田君总是会安慰我说:“别多想,他又还没死。只是悲伤的气味啦。”
出国以前,我曾经去了墓地。因为我们有太多朋友在那里了。我去跟春奈学姐和鲸木小姐道别了。因为鲸木小姐貌似一直都是一个人,春奈学姐的父亲也去世了,她们都没有可以埋葬她们的亲人朋友,所以只好由我这个杀人犯来做。
关于对她们的残忍,我很抱歉,但是并不后悔。对于当时的她们与罪歌来说,这是她唯一圆满的做法,我相信,拥有并深爱着罪歌的她们一定也希望罪歌能够重新变得完整。在她们不愿意放弃她们拥有的罪歌的情况下,我只好使用了这个方法。我想,即使我不先下决定,她们也会对我这么做的吧。
当然,这一切除了我与罪歌,没有人可以活着知道。
龙之峰同学病情加重后,我们几乎是以为他医病的名义逃一般地离开了池袋。我和纪田君住在医院附近的公寓里。那里很旧很暗,但是我们都非常满意,因为离医院近而且很便宜。最初龙之峰同学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总是很害羞地说:“对不起,真是太惭愧了。要你们这样陪伴我。”
我和纪田君总是相视一笑,我们都是自愿的。每天早上来医院,一同吃过早餐后轮流陪伴龙之峰君,另一个去工作。晚上又一起回去。
我和纪田君总是被邻居误会是情侣。
一开始非常害羞,但是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纪田君大大方方撒个谎承认,我只要脸红着笑笑就好。不过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我和纪田君睡在一起,每个在一起的夜晚。
每个恐惧又寂寞的夜晚。
我一开始有几分工要打,都不是什么好工作。东方人在这边并不是特别受欢迎。其中一份是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当售货员。
有一天半夜,老板忽然回来了。他是个长相圆润的中年男人,常常发出呵呵的笑声。那天我正在整理货物架,向他打了个招呼。他笑着应了一声,过了几分钟之后忽然悄无声息地从我身后走过来,轻轻地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在她身体上游走。
我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过,他时常粘腻恶心的目光。如同多年前的那个人一样,在她身上缠绕。我对这种眼神总是非常敏锐,可是为了生活我始终欺骗自己忍耐下去。
她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在我看来就是这么简单——我又躲在了画框之外,我骗自己那与我无关。可是罪歌却问我:“呐,你还愣着干嘛?”
她说:“爱我呀!你不是已经和完整的我融为一体了吗?”
“想想帝人,想想正臣。想想你们三个人的事。”
于是,画框之内的园原杏里砍了。
不对,是我砍了。
为了正臣和帝人,为了园原杏里,为了成功地寄生在他们身上。我早该这么做的。
我早该拿起罪歌。
砍,砍,砍。
——用罪歌的爱,去铸造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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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的工作开始轻松起来。我明白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们需要钱,龙之峰同学需要钱。他的病情根本不像我们初来乍到时微笑着谈起的一样,他的身体日益虚弱,从一开始的每天吃些和食到只能喝薄粥。而现在,连进食都无法办到,需要不同的药物来维持能量。从一开始可以与我们谈论积极乐观的话到现在躺在白色床单上,无法言语,睁着空洞的双眼,做着一个又一个我们无法知晓的梦。
我和正臣依旧微笑着。
可是在冰冷的夜晚里,我痛苦地缩在卫生间里,灯泡早就烧坏了却没有更换。我在黑暗中痛苦地蜷起身来。双眼通红,哭不出声。
回床上的时候,我看见月光中纪田君因为过度疲惫早已入睡,瘦弱的脊背因为寒冷微微弯曲,肩膀发着抖,含糊不清地喃语,他在安眠中抽泣。
医生总是把我和纪田君一起叫去,与我们直言不讳地诉说龙之峰同学糟糕的情况。纪田君冷着脸一言不发,我只有轻轻抱住他的腰,对医生苍白地微笑着请求。
纪田君开始不分日夜地工作。夜晚开始只剩我一个人。我躺在床上,一点点声响都会把我惊醒,窗外正常的光电像是一把把利箭刺进我的双眼。
我好冷。
每夜在罪歌的爱语之中无法入睡。
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纪田君回来了。他轻轻走进来,我本想装作睡着,可他却打开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提着一袋立食面店买来的面条,露出温暖人心的微笑说:“小杏里,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当时愣住了,庆幸的是没有哭出来,而是微笑着起身与他同吃一碗面。眼泪掉到碗里面。他脱衣服去冲澡,我看见他肩膀的淤青,以及眼窝处的乏累。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那天清晨,我知道正臣没有班。我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来,手在他皮肤上拂过。我穿上衣服,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早晨,城市都还在熟睡中,我怀着雪白色的心情漫步去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厚重的消毒水气味,像是每个苦难的人心头的一把利刃。而我和正臣心头也插着这样一把明亮的匕首。
我微笑着与已经熟识的护士小姐打招呼,然后镇定地走进了龙之峰君的病房。
他在熟睡着,始终熟睡着。像是一个婴儿,也像是一位死者。
我端详着他的面孔,回忆起在高中的时候,他面对着我腼腆的样子。我不禁微笑起来。是从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时开始的,他开始成为我信仰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的他睡在病床上,他许久没有再清醒过了。假如没有心电图上规则的线条,我都无法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这样的话,还算是信仰吗?”罪歌淡淡地开口了。
“当然了。他和纪田君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猜测我一定露出了相当可怕的表情,用袖子蹭去无法遏制的眼泪,对准沉睡的他的脖颈,抬高了手中的刀刃,“但是对不起,龙之峰同学。我爱你。”
或许是一瞬间的幻觉,我透过眼泪看见病床上的龙之峰君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眼里有惊恐、难以置信和绝望,然后那一点点特殊的光黯淡下去,他微笑起来。就像以前一样,温暖地笑起来,有些欣慰的味道。
我最终跪倒在了地上,罪歌回到我的身体里,吟唱着痛苦的爱语。
我无法杀死他。
即使我以为我深爱着他。
春奈学姐被我杀死的时候曾经这样辱骂我:“没有爱的人无法支配罪歌。”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没有爱,虽然貌似是事实。为了证明我可以爱人,我一边用刀捅她一边用我的嘴,亲口将罪歌的爱语吟诵——被她缠绕多年我早已烂熟于心。
而鲸木小姐最初把我制服了。她抓住我左臂伸出的罪歌,毫无防备地靠近了我的脸。我笑的时候,数十把罪歌从我的脸部和脖子涌出,刺进了她的身体。我想她一定没有猜到我与罪歌已经融合到这种程度,有时我甚至觉得她有点像我的母亲。在她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弱小的孩子。
即使是受了这种伤,鲸木小姐也没有断气,为了减少她的痛苦,我切下了她的头颅。她的罪歌从那里滚出来。
妈妈,你把罪歌留给我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我拥有罪歌,也拥有不幸。所以我注定要用罪歌不断伤害他人,最后罪歌上沾染的血迹,到底是别人的,还是我自己的,这我也分辨不清楚。
但是我知道,拥有罪歌的我想爱他们。
我渴望爱。
在我放弃杀死龙之峰君之后,我跪倒在地上大声喘气。等我缓过神来再去看他,他却仍旧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闭着眼睛安眠。
我身心俱疲地回家去,纪田君还在睡,睫毛长长的影子打在脸上,越发显得他消瘦。我一下一下抚摸着他茶色的头发,寻找着所谓的活下去的意义。
龙之峰同学迟早会知道的吧。我想要杀他。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够醒过来。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那天我和纪田同学一起从医院出来,去超市买吃的。
我们正在考虑买色拉酱还是番茄酱,纪田君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神色平和地接应了几句,深呼吸一下挂断了电话。我正弯着腰在看最下层架子上的色拉酱牌子,偷偷抬起头打量他。他把手机放回衣袋里,然后选择了以往我们没有尝试过的香蕉酱。
一起去排队结账时,他倚靠在护栏上,微笑着对我说:“杏里,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帝人死了。”
我松了购物篮,用手捂住口鼻,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龙之峰君躺在我与纪田君拼命赚钱换来的高级病房里,脸色像纸一样苍白。
“帝人真是洒脱呀,该不是我和杏里总是在你旁边的家属座上做色色的事结果生气了吧?”纪田同学垂下头看着他的脸微笑,我早已泣不成声。
在这个严寒的日子里,病房里只有冷空调的声音嗡嗡作响。
“呐,杏里,能把病房的门锁一下么?”纪田同学忽然笑着抬起头。
刚来到这边的时候,我和纪田君总是习惯去教堂祈祷。为的只是我们共同信仰着的龙之峰帝人。那里有遮挡着脸的修女,各色沉默的教徒,沉重的钟声以及飞翔的鸟儿。
那样神圣的地方。我始终畏惧着。
总觉得,像我这样,满手是血,还口口声声说着爱与信仰的人,怎么好去那种地方。
怎么可以得到神的恩赐。
像我这样以爱之名犯罪的人。
我明明不能够去爱的。
我明明该承受所有的罪责。
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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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够给大家带来灾难而已。 我看见他俯下身去,唾液流下来似乎都有声音。再起身的时候轻轻呼一口气在寒冷中都有白雾出现。他的衣服滑落下来,露出肩膀处因为过度工作出现的淤青,因为寒冷肩关节微微发红。 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体下方活动,他把手上黏着的液体擦在散发着悲伤气味的床单上。 他草率而又焦急地坐到已经停止呼吸的那个人的身上去。 他的身体被穿透。他因为被填满而加重呼吸。 他感觉到疼痛。他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他笨拙地挪动着纤细的腰,他的肩膀不断地微弱地颤抖着。 他在哭。 我站在那里,感觉到每一寸皮肤被蜡包裹起来。每一个毛孔都被封闭,停止呼吸。 我看见帝人像是一块墓碑的脸,好陌生。他死了,仿佛便不再是他了。 “正臣。”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呼唤他,也是最后一次。我一下一下松开衬衫扣子,我满眼都是热泪,我走上前去,贴住他的脊背,亲吻他肩上花朵一般的伤痕。我张开手臂从身后拥抱他颤抖的身体。我用我冰凉的手去抚摸他,我轻柔地握住他。 “射出来。”我在他耳边像是呼吸一般说。他的眼泪掉落在我的手背上,温度很快消散。 他在我手中释放。 “杏里……我们…………去死吧………………”他哽咽的声音让我无法想象他平时总是令人心安地笑着的脸,“…………我们……有罪。” “………不错,我有罪……”我的哭声在喉咙里挣扎,“…………我们死吧。” “罪歌,让我们死吧。”我说。 “不要。”罪歌停止了爱语。她这么说道,语气严肃不如以往。 “你罪孽深重,你知道的吧?你以为死就可以逃跑吗?你以为死就是解脱吗?你以为帝人希望你和正臣就这么死掉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 “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 “所以你必须痛苦地活下去。你必须看着帝人与正臣苦苦挣扎直到最后。” “这就是你应当承受的刑罚。” ——而你所爱的人们所承受的,都是无罪刑。 我和纪田同学痛苦地在租住的地方交合。我们总是想着龙之峰同学。 或许即使时间会流逝,无论过去多久,我和纪田君都是不完整的。只因为龙之峰帝人死了。我惭愧地想,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吧。是我小看它了。信仰总是比人们想象中的重要许多。 我站立在教堂外虔诚地忏悔,钟声一下一下响着,像是打铁一般砸在我心上。我在等待千千万万飞鸟来将我与我无尽的罪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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