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同人文 The End_动漫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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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岛静雄失控了。 人。 宠物。 植物。 灯箱。 路标。 邮箱。 卷闸门。 人行护栏。 自动贩售机。 成排的单车。 便利店前的垃圾桶。 满载着货物的卡车或者交通堵塞中的一辆辆的私家车。 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所有能搬动不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扔过去。扔向那个全身浴血的人。 伴随着痛彻心扉的怒吼: “折、原、临、也——————————————!!!!!!!我要杀了你!!!!!!!!!!!!!!!!!!!” 【第七日】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嗯。跟赛门打了招呼,顺便Tom先生拿了一些优惠券。碰到了门田跟他那几个聒噪的怪人跟班,还好没怎么讲话,不是太过烦躁。马路对面看到三个来良中学的孩子连打带闹的走过去,好像有点眼熟……赛尔提又在到处跑了,不过,嘛,加油吧。灭了七个欠债的,收回了两个人的,还不错。临也没有到池袋来的样子,空气也很干净。 最重要的是,接到了久违的幽的电话。 “喂?今天很有时间嘛。”感觉心情越来越不错的样子。 “请问是平和岛静雄先生吗?”陌生的男声传过来。 “嗯?你哪位。”啊——真不爽,快点给我废话完换幽接,小心我敲开你脑壳哦。 “是这样的,幽平先生在拍摄期间意外从高台上掉下来了,请您现在务必过来一趟……地址是……喂?喂?”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心里像是有很多东西折断了一般。生涩的余音在体内回响着来回撞击胸膛,让他差点站立不住脚。 最后一声脆裂的声音自手机传出,令人厌烦的男声终于消失了。然后, 甩开手,拼命了跑了出去。 【第二日】 “YI——ZA——YA——!!!”深夜的池袋街道,一如既往的回响着那个最强的男人的怒吼声。如果说无头骑士是池袋的一大象征物的话,那么日日上演的这场追逐戏则是池袋的另一大不能写上旅游手册的奇特景观。初来乍到的人们不知所措的用目光追随着奔跑的人影跟不时飞到天上去的各种重物,原住民则习以为常的闲聊着平和岛静雄的种种事迹,听着怒吼声穿越一条又一条街道,营造出一种诡异的和谐气氛。 “可恶!”今天临也好像特别的有体力,几乎跑遍了池袋的每一条街道。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跟丢了!混账!静雄站在路旁隐隐的压制着怒火,在心里面把那个情报贩子骂的体无完肤,顺便用眼神恐吓了几个在巷子里游荡的小流氓。许久,他仰头长长舒一口气,掏出香烟来点上,闭了很久的双眼再度睁开,总算是多少恢复了平日里不问世事的漠然眼神。 啧,都这么晚了,回家吧。刚好是跑到公寓附近的这条街…… 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玄关上摆了一双熟悉的鞋子,愣一下才想起刚刚转开门锁的时候确实不是出门时锁的好好的样子。于是放轻了脚步,先转去卧室抱了一床毛毯来,然后走进客厅,果然看到了幽黑着灯睡在沙发上的样子。把毯子摊开来盖上去,掖被角的时候他眉毛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抱歉,吵醒你了?”虽然知道自家弟弟一向睡的很轻,但是连日奔走在片场肯定是很累了吧,所以依旧是纠结着想让他多休息一下。 ……当然这是作为哥哥的关心啊!哥哥的…… 看着幽一面揉着眼睛一面慢慢坐起来的样子,一向脑筋迟钝的静雄竟也开始这样乱想了起来。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这边的?”看着弟弟恢复了日常的面瘫脸,静雄起身:“要喝点什么?” 转身的时候幽伸手拽住他的手腕。 “?” “工作……还好吗。” “啊?啊啊……总之似乎是能继续做下去呢,这一次。” “……”感觉手腕处被施加的压力又重了一些。 “发生什么事了?”静雄干脆回身坐在幽旁边。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个少言寡语的弟弟每次有事情要说的时候,总会先问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然后又闷着头不说些什么。 正在琢磨怎么能让弟弟开口而彻底烦恼着(事实是在这一点上的努力静雄从来就没成功过),幽开口了:“你是怎么看我的。” “哈?”这又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啊?而且这个肯定句式是打算让我怎么回答啊??静雄一头雾水。 “如果我说喜欢你呢。”依然顶着一张面瘫脸,用着平淡如水没有波澜的声调, ——“那么,如果我说喜欢小静呢?”—— ?!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推倒在狭窄的沙发上了。 一上一下的姿势僵持着,空气都要凝固了一样。 幽那过长的发梢垂到静雄的面颊上,轻微的瘙痒。依然平静冷淡的面庞,而眼睛里有些什么明明灭灭的闪烁着。 而身下的人全身僵直着不知所措,毫无反抗的任凭吐息越发的靠近,就像是那个黑色的影子又一次暧昧的靠近了一般———— 然后—————————— “别开玩笑了!!”一瞬间那种被奸诈的黑色所笼罩的窒息与恐惧席卷而来,静雄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然将身上的人狠狠的推出去。毫无防备的幽整个人甩了出去,撞在矮几上,然后再滑出去半米远。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尴尬流动在周围。 “喂,幽,你没事吧?我——”静雄起身快步走过去,却看见自家弟弟垂着头,单手捂额,闷不作声,像是要和周围的黑暗融合在一起,像是要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殆尽,像是—— 要就那个样子,离自己而去—— “喂……” “……”起身,抬头,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开始要赶一部新片,可能要有一阵子见不到面了。”说完,幽迈开步子,拐出客厅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下站在原地的静雄,默默地说:“刚才……谢谢你陪我对台词。”然后微微颌首致意。 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穿鞋声,房门打开在合上的声音。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幽———————— 用着近乎失控的速度奔跑在池袋的街道上,那样疯狂的样子让即使是熟悉静雄恐怖的里世界的人们也不禁微微发抖。街上一阵骚动,即使是不用听闻传言赛尔提也能准确的把握到静雄的位置,然后迅速的赶过去。 于是骚动终于稍稍平静下来,黑色骏马的嘶鸣声一路远去,只留下身后的一地狼藉,以及, 黑暗中某个人暧昧的笑容。 才刚到达医院门口,静雄就直接从车子上跳下来。看着他的身影,赛尔提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那个……请、请问是平和岛静雄先生……吗?”一个小护士怯怯的问到。原本就不连贯的语句说到了最后已经隐隐带了哭腔,双手紧紧抓住病历本,依然无法抑制住颤抖。 她只是被刚才那个急诊病人的家属拜托,看到一个染了黄发带着墨镜穿着酒保服的叫做平和岛静雄的高个男子就带他到手术室这边,可是……可是……她没听说是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啊!!!!!好可怕!!!!!瞪着人的时候好像用眼神就把对方给卸了!!!!! 她等着男子默默的闭上眼调整呼吸,点了一下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带他走到手术室门口,再瞬间闪人。 “呼……”他看着紧紧靠在一起坐着的、泣不成声的母亲和眉头紧皱的父亲,站满走廊、垂头丧气的剧组成员,感觉有股粘稠窒息的空气死死顶住喉咙,反胃的想吐。两步走到窗前,磕出香烟来咬上,又突然想起医院的禁烟令,于是烦躁的扯下来攥烂。 余光突然瞟到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侧头,看到了一瓶牛奶。常见的瓶身上撒满了窗户外透进来的夕照,折射出温柔的光线。 讶异,转身。 一个陌生的人面带不安的向着自己伸出手,握着的正是这瓶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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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即使这样说着也依然是接过了瓶子,拧盖子。 眼前的陌生人看上去稍微的安心了一点,摆出一个很小的微笑:“啊……以前听幽平先生有提到,‘无论何时只要喝了牛奶,静雄就能平静下来’,这样。”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接下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不好意思,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羽岛幽平的经纪人,还请多指教。” 并没有接下递上来的名片,静雄就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直到他尴尬的收回手。 “幽……提到我?” “是的,幽平先生平时话很少,但是一讲起来基本上都是关于您的。我们总是听总是听,到最后大家一看到幽平先生都会产生一同看到了静雄先生的错觉呢。”找到话题的经纪人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但是看着面色越发沉重的静雄,又尴尬的收了声。 “那个……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呢。”一向在演艺圈能说会道,也只得用这句勉勉强强的收了尾。 ——一讲起来基本上都是关于您的—— 静雄又一次想起几天前那个黑暗的夜晚,幽保持着摔出去的姿势坐在地板上,单手捂着额头默不作声。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呢—— 捏着牛奶瓶子,另一只手狠狠捶在窗台上。额头顶上玻璃,眉头紧紧的纠结着,在身旁的人略带惊慌的询问声里,终究不可抑制的低声呜咽起来。 【第一日(前篇)】 仇恨是一种比爱情更加刻骨铭心的情感。崇拜是一种比爱情更加热烈狂乱的心境。那么……爱情本身呢? 伸手一圈一圈拧紧龙头,花洒喷出的水渐渐停了下来。套上浴衣,松松垮垮的用腰带绑出一个蝴蝶结,随意的裸露着大片大片光滑的胸肌。折原临也心情愉快的擦着头发走出浴室隔间,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着,小孩子一般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动,然后停在蒙着薄薄水汽的镜子前面。 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匕首,半途上却像是突然改变主意一般,只伸出食指,用指腹在刀锋上轻轻一抹。 浴室立刻冒出殷红殷红的血珠来。 他吧手指放在眼前细细的看则会,白皙的手指愈发衬托出伤口的刺眼。伸出舌头轻舔着那儿,眯起眼。抬头望向氤氲的镜子,面容模糊不清,可还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挂这回那个人深恶痛绝的笑容。 小静深恶痛绝的笑容。 爱情究竟是什么?虽然被愚蠢的人类奉若神祗,但它比仇恨更浅薄,比崇拜更平淡——然而,折原临也却对这个游戏兴趣满满。 未知的事物永远能带来乐趣,给他最爱的人类侵染上更加鲜艳的色彩。单纯的人们会因为自己的举动去毫无悬念的憎恨他或跟随他,千篇一律毫无意外让他感到厌倦。 所以……爱情是个不错的切入点,至少还拥有让自己无法预测的欢乐。 和小静所拥有的那种不可预测的可爱之处一模一样。 抬手贴上镜子,指腹对准映像中自己的心脏处。稍微用力压着镜面,再次蹂躏出血,慢慢画出一个由十字跟圆圈组成的标的图案。 血液溶在水汽重呈现出惨淡的水红色,随着手指的涂抹蜿蜒着流淌下几道水痕,看上去就像一个劣质的恐吓。 呵…… 【第一日(后篇)】 轻车熟路的来到池袋,在惯常的几个地点晃来晃去,果然很快就有一台自动贩售机从背后袭来,擦着耳边呼啸而过。 哎呀哎呀,小静也真是的。,每次扔贩售机都打不中,真砸上来的话也总是自行车呀垃圾桶呀这种轻很多的东西,这情况不是逼着我误会嘛。 露出惯常的狐狸笑,然偶转身逃走。听着背后气势汹汹哦脚步声跟一如既往的嘶吼,愈发的开心。转弯时瞟了一眼被报废了的可怜的贩售机。 诶——这不是‘松本老爷爷’的家当嘛,那老头子好像还借着高利贷呢,嗯……谁家的来着? ——逃亡中自己竟然还有心情考虑这些呐…… “临也!”静雄扯着路标牌紧盯这回前面的黑色人影,在拐进第七个小巷时突然失去了目标。不放弃的左寻右找,猛的感到背后有一股气息袭近。 转身的瞬间被人横扫了小腿腹,失去平衡的同时原本是砍过去的路标也脱了手,它飞出去深深嵌入对面的墙壁,钢管的部分还在轻微的晃动着。 背后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后脑壳的冲击让他眼前一黑。 迅速恢复过来的视野,满满的都是那张可恶的狐狸脸。刚想挥拳,却被脖颈上贴合着的冰凉刀锋逼的动弹不得。 “混蛋……” “呵呵,小静果然很可爱呀……”手上微微用力,侧颈上立刻出现一道血色的伤痕。 果然,虽然追逐游戏也很有趣但是……自己最想要的还是小静安静下来时的疑惑、恐惧、不知所措和其他出乎人意料的表情以及……顺从。 即使是在被迫的状态下。 像是发现了宝藏的、兴奋而专注的孩童一般,折原临也无视着对面人“你这蟑螂究竟想要怎样”的质问,把嘴唇凑到他耳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 “那么,如果我说喜欢小静呢?” “什……”对面的人噤了声。 静雄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被奸诈的黑色所笼罩的窒息与恐惧感爬上来,缠紧了心脏般疼痛。 临也依然笑着,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看着小静僵硬的身体与瞬息万变的表情,内心的成就感几乎达到满点。然后他暧昧的凑近那因为惊讶而微启的双唇,继续享受着小静这少有的顺从—— “静——雄!在的话就回答啊?还有工作没完成呢工作!”Tom桑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 静雄被声音吸引了注意,下一刻临也已经收回了刀站在了小巷的尽头。他把匕首举在眼前,寒光映在眼里折射出些许满足,疯狂,以及无法解释的黑暗—— 然后他眯起眼睛,一如既往的笑着:“那么今天先到这里吧~☆剩下的就等下次一并……” 话音未尽,人已经消失在巷口。 【第十日】 病房里。 慰问用的花束。水果。营养品。毛绒玩具。多到快要从敞口的麻袋中溢出来的影迷来信。它们都安静整齐的堆在房间的角落里,等待着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平和岛幽醒来。 静雄坐在折叠椅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幽苍白的面庞。三天。终于脱离了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得知这回一消息的母亲立刻就昏了过去,不过医生或是过度劳累所致,转醒后由父亲陪着回家静养了。剧组的人们在这些天里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原本就只是同事的关系,况且“羽岛幽平拍摄中意外重伤”的消息足够劲爆到让各路记者蜂拥而至——至少阻止了他们来影响治疗,对此平和岛一家都十分感谢经纪人的努力。至于静雄, 丝毫没有疲劳的感觉,就只是静静的守在这里。 在生死未卜的这三天里,静雄心里填满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忐忑不安跟悔恨。 只要一闭上眼睛,曾经的那些画面就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出现,逼迫这回他无路可退。 ——小时候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比赛谁吃冰欺凌的速度更快。 ——相互抄作业,然后被老师发现再一齐顶着水桶到走廊上罚站。 ——放学后在儿童公园的沙坑里爬来滚去,一同脏兮兮的回家低着头被母亲训斥,再被轰去洗澡,坐在浴缸里继续打水仗。 ——抢棒棒糖。被夺走了最心爱的草莓口味儿正要发作的时候,却因为弟弟熟练的剥下糖纸再直接塞进自己嘴里的动作而愣住。甜味丝丝缕缕的渗在唇齿之间。 ——将周围破坏殆尽。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犯罪现场,也依然挡在自己身前,挂着平静的表情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平静的谎言“是我干的”,这样的弟弟的背影。 “呐,幽。” “什么?” “你不害怕我吗?” “……没什么。” ——以为这一次是真正的得到了救赎,以为这一次keyi8真正安心的走下去—— “太好了!静雄考上来良高中了呢!”母亲笑盈盈的从里往外端着过于丰盛的晚餐。 “嗯,照这个势头,顺利的毕业吧。”父亲说着,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表示祝贺。 ——感觉这个动作能让人发自内心的快乐起来。 “呐,幽是怎么打算的?很快也该从国中毕业了,怎么样?要到来良念书吗?”已经是可以用兴奋来形容的心态。 “……不,我打算做演员。已经投出简历了。” …… “……诶?”母亲最先发出疑惑的声音,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死死的盯着他。父亲也看向他。 “做演员很有趣,大概能让我学会怎样去笑吧。”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平静的声音,却感觉是被一层厚重的透明面具给隔离开了。 “做演员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很多意外……” “我会承担起这个选择的责任的。”很少见的,幽打断了父亲的问询。 “……那……那我们会支持你的!”母亲似乎已经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冷静的做出结论,即使脸上的表情仍然有些僵硬。 ——啊啊,的确我们家是民主主义,所以才能一直容忍我,所以才会—— “切,蠢死了!”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吼出来,,然后悻悻的转身,不理会父亲的斥责,直接跑回房间去。 ——其实不想这样的。其实明明是在生自己的气。 因为自己无节制的暴躁,才会让幽被教育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单纯的表达情感都不顺利。 ——如果和自己在一起只会被伤害的话,那么至少希望,能够在一定的距离外默默的看着他,守着他。 仅此而已。明明应该是仅此而已—— “今天……幽又不回来吗?”故作冷淡的提问,但内心依然可笑的抱着一丝希望。 “嗯……说是今天又新片发布会……结束后还有其它应酬……”母亲很明显的表现出忧虑:“那孩子总是太拼命了……要是能再多注意点身体就好了……” ——那个时候,看到新罗抓着吸血忍者卡米拉才藏的海报兴奋的跑过来的那个时候,还觉得没什么。最多也只是听到他说“真是神奇的生物呀~呐呐,静雄,能让我给你弟弟做一次身体检查吗……”这样的话的时候用力捏着她的尺骨凶狠的说“睡迷糊了吧你!”,做出了这样的反应而已。 但是现在。 几乎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女生们拼命压着依然是大音量的声音陶醉的表达着对幽的爱。 无数的采访,礼物,情书。 越来越少的回家次数和见面次数。 最后——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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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将留在他身边的想法冠上这样一个无私的理由。什么远远的看着他,守着他,终究只是在逃离依赖着他的这个事实。
所以,够了吧。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梦想,拥有了爱着他的人们。如果一定要坚持赎罪的心情,那么,离他越远,才能越快的让他露出真心的笑容吧。
以及,被炒作到有自己这般只懂得发飙打架的哥哥,对身为艺人的他来说很会很辛苦。
那么,这一次真正的面对现实,不再逃避——
——工作……还好吗?——
——你是怎么看我的。——
——如果我说喜欢你呢?——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开始要赶一部新片,可能要有一阵子见不到面了。——
——刚才……谢谢你陪我对台词。——
——请问是平和岛静雄先生吗?——
——是这样的,幽平先生在拍摄期间意外从高台上掉下来了,请您现在务必过来一趟……地址是……喂?喂?
——啊……以前听幽平先生有提到,‘无论何时只要喝了牛奶,静雄就能平静下来’,这样。——
——是的,幽平先生平时话很少,但是一讲起来基本上都是关于您的。我们总是听总是听,到最后大家一看到幽平先生都会产生一同看到了静雄先生的错觉呢。——
——那个……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呢。——
够了!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
什么面对现实,什么不再逃避!只是嘴上说的那么好听,结果不还是从幽的身边逃走了!从那种要和他人分享自己弟弟的不爽和面对越来越远的距离而产生的失落感当中,抛弃了他,只身一人的逃走了!甚至为了自我安慰,天天和折原临也那个混蛋纠缠不休,用愤怒掩盖痛苦,妄图推阻带哦一切——
——如果我说喜欢你呢——
却无法拒绝,幽的真心。
当然那个时候心里并没有想清楚。抬手抚上侧颈,伤口处已经贴好了OK绷。那个时候,一瞬间竟然将幽和折原临也重合在了一起——相似的语气,相似的动作,相似的黑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却忽略了二人含义完全不同的眼神。
“抱歉……幽……”
真的很抱歉,很内疚,到已经觉得这个世界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了。
只是想就这样时时刻刻的看着你,在你转醒的一刻说清一切。
所以,快点醒来吧,我亲爱的……幽……
【第四日】
“呜哇!幽平桑你没事吧?头上怎么肿了这么一个大包!”经纪人坐在副驾驶上,却把半个身子探过来,盯着自己夸张的叫起来。不过因为休假有两天不见了,也就听着他用不太合适的方式来表示关心吧……
只是……摸摸头上仍未消退的肿块,那天的记忆又浮现出来,连同许许多多的过往与掺杂其中的情感——
他生气时有点恐怖的表情。反复住院治疗时臭着的一张脸。捧着牛奶瓶时的兀自脸红。温和的睡颜以及嘴角处有趣的口水。
多少次都想要鼓起勇气一口气的说出来,自己的心思。
——同样是平和岛家的血液,事实上是同样的狂热沸腾。
只是——这样僵硬冰冷的外表——
“做演员很有趣,大概能让我学会怎样去笑吧。”
然后,我就能够为了你而展露笑容,凑在你发红的耳边诉说着甜蜜的话语——
却是不知为何,换来了沉默与距离。
即使是难得的见面,也只看到你躲躲闪闪,眼里不再容的下我。
所以,要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一定能够成功的——
所以你一定要等着我,就快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火大!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漠然的看着在餐厅里转着圈,用话语来平息怒气的你。
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混乱并热闹着的人生,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频繁的出现了一个人。
折原临也。
即使是见面就相互厮杀,却也那么深刻的留在了相互的生命里。
比起他,现在自己的位置倒是更为的……尴尬。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哪一步错开了吗?
哪里……
“那个……幽平桑?”似乎从附近传来了经纪人的声音。
转头,表示自己很好。
“啊……那个,因为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所以要不要先去热闹一下?就当是成功争取到这部片子的庆功宴啦~”
……这究竟是怎样的逻辑啊……
无奈的转头望着车窗外,却意外的捕捉到了那个黑色的影子。
折原临也。
“……”
“诶?幽平桑?”
关上车门的时候甩下一句“马上回来”,便急匆匆的跟了过去。
并不是想说什么做什么,只是看到了那个人,下意识的——
并没有走出几十米,前面的人就拐进了一家没人的快餐店。
下午三刻却没有人的快餐店——
不。
那个熟悉的黄色短发,那身自己亲手挑选的酒保服。
“……哥哥?”细不可闻的惊讶声从嘴边泄露。
他们……不是一见面就会打嘛?!
那以哥哥的脾气……这里不就会成为战场了吗……
但是。
自己所看到的却是。
全身黑色的男人轻松的坐在他隔壁的位子,伸出胳膊揽过他的肩膀,然后扳过脸来吻。
——吻——
——燥热的吻——
——漫长的吻——
——令人窒息的吻——
但是。
唯一的抵抗也只是轻轻的转动着头部,看上去更像电影里……半推半就的……
——“如果我说喜欢你呢。”——
——“别开玩笑了!!”——
啊,原来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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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是如此,所以才…… 那么,是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吗? 从你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位置的时候? 于是,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 不想再看下去、不想再听下去、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转过身开始奔跑。 惊呼尖叫的人群,种类繁多的店铺,街边林立的树木,式样相同的小巷—— 全部、全部、全部、全部,抛在身后—————— 终于, “哈……” 体力不支,沉重的倚靠在一面贴满过时海报跟小广告的墙壁上。 心脏狂乱的跳动着,耳朵被震得生疼。 却没有盖过身后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几步之遥的位置。 “诶~这不是名演员嘛~☆lucky!请给我签名~”狡黠的声音响起来。 转头,竟是那个人。 “……”第一次开始庆幸自己惯常的一脸漠然,让已经混乱的心思丝毫不会暴露出来。 “不过呀,现在池袋可是有点危险呢……除了常驻的平和岛静雄,还有不时游荡过来的折原临也哦~”露出了一张狐狸一样的笑脸,就像是天生的演员一样的表情:“呀~不过能看到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机会就是几乎没有了吧,哈哈,要是真有偶然这个东西出现的话,还真想去看看那个幸运儿~☆” “……”不明意图。是说即使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也完全没有余力去对抗了。 只能看着他慢慢的走近,压低了声音说到: “你的哥哥在担心你呢……突然就出现在那里,就像在故意刺探别人的秘密一样……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我通知过你的司机,‘平和岛幽在池袋街头散心到迷了小小的一点路’……”然后敛起全部的表情,用着异常冰冷的声音说道: “那么,请路上小心……” 【第十七日】 平和岛静雄因病入院,至今未归。 这样的传言,越来越广泛的成为了人们听着别人炫耀,感到惊奇,然后再去向别人炫耀的热门话题。 “……”无头女性坐在电脑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屏幕上显示着甘乐和田中太郎关于以上话题的对谈。 “怎么?在担心静雄吗?”新罗弯下腰凑过来看看,然后直起身子。一只手安慰性的放在赛尔提的肩上。 ……嗯。PDA上细致的打出了表示担心的省略号。 “没关系啦,静雄君很强悍的哦?你看,中学时被卡车撞倒了不也一点事情都没有嘛。而且~”职业性的推推眼镜:“能为静雄君送终的,除了我岸谷新罗以外不会有……呜呜……” 还没有出口的话语被手肘狠狠的勒在喉咙里。 这是朋友之间该说的吗?!PDA上依然打出了表示愤怒的标点。 “唔……”阳光刺在眼皮上痒痒的。勉强支撑在着张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似乎戴着氧气罩,呼吸出的水汽蒙在上面,有些潮湿的感觉。柔软的枕头和床铺。吊起来已经酸痛到麻木的右脚。以及, 左手上的温暖,手臂上的重量。 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了他熟悉的睡颜。 ……这样怀念的感觉,像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呢? 阳光照过来,金黄色的头发毛茸茸的可爱。忍不住想要抽出手臂来,再伸手拍拍那温暖的颜色。但是完全没了力气的手臂也只是稍微抻动了几下。正在默默积攒力量的时候,伏在床边的人动了动,然后抬起头,表情迷糊的看向他。 “啊,我睡着了吗……”静雄搔搔后脑,看着幽已经张开双眼的面庞有点迟疑的说着,下一刻仿佛是瞬间清醒了一样,睁大了眼睛吃惊的喊出来:“幽……幽!你醒了啊!啊,医生!快点去叫医生!你等我一下……” 急急忙忙的想要转身,却被手上不算强硬但十分清晰的握力给制止住。低头看看,两个人的手还像是曾经的这几天一样紧紧的握在一起,不禁感到脸上一片火烧。不敢看向幽的视线四处游移,小声嘀咕一样的说道:“怎、怎么了?” “……啊……”氧气罩上的水雾一隐一现,隐约传来幽有气无力的声音。 “嗯?什么?”静雄俯下身去,耳朵凑在幽的嘴边。 “……”而幽不知为何开始沉默,正当静雄感到奇怪而要起身的时候,感到幽的右手轻轻扣在自己的后脑上,微微的像着他的方向压一点力道,就像是暧昧的拥抱一般。 ——你在这里。—— ——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你在这里。—— ——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你为了我而留在这里。—— ——我不会管你和谁有怎样的感情了。—— ——我明明、在看到了那些以后,都决定要放弃了。—— ——可是你却在这里。在我的身边。让我睁开眼就看到你。—— ——所以—— ——不论怎样,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了。—— ——不论用怎样的手段,经历怎样的人生。—— ——我都不会再放手,放手让你逃走的。—— ——哪怕……—— ——哪怕……—— ——那样做,会让谁都得不到幸福—— “留……这里……维持……维持……这……样……” 静静的听着幽透过氧气罩艰难的传达出的话语。静静的微笑。 “啊,我哪里都不去了。” 我再也不会从你的身边逃开了。再也不会任性妄为的丢下你了。 感受着幽的温度,静雄轻松的闭上眼, 意识瞬间就被淹没在黑暗之中—— 【第十八日】 “啧,真是丢脸啊……”静雄看着打着点滴的右手,略带嘲笑的说到。昨天终于等到幽苏醒过来,结果自己居然就白痴一样的直接昏倒了……嘛,虽然说是那个啦,跟老妈一样的过度疲劳什么的,但也太逊了吧。 尤其又是在幽的面前…… “……”幽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之前就一心想着幽幽幽赶快醒过来,结果为什么是这么尴尬的局面?倒是有想过尽快的向他解释清楚那天的事情……但是那样的话,就会吧折原临也的事…… 无论怎样,也不希望幽和那家伙牵扯上。 而且……表露心意这种……唔……太麻烦了啊!烦死人了!! 不知不觉又开始四处神游,烦躁,然后撞上幽看过来的目光。 他坐在床上,右脚依然打着石膏高高吊起,头上也裹着厚厚的绷带,只有目光似乎从未改变。 心里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那个,幽平先生从休假回来以后样子就有些奇怪,又突然失踪了两个多小时……啊,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后来倒是有人帮忙找到他,但是就一直神情恍惚,拍摄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才会……静雄先生知道些什么吗? 那个时候的经纪人——叫什么来着——所说的,大概就是半个多月以前那天晚上的事情吧……所以,把幽害成这个样子的真凶就是…… 垂下眼,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真切的说道: “抱歉……幽……我真的……”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诶?……”从来不曾要求自己什么的幽竟然……但是,如果这能够让他,哪怕仅仅一点的原谅自己,也好…… “你说吧。” “辞掉工作,过来和我在一起。” 用着近乎于温柔却带有不可抗拒的声音轻巧的说着,同时向着静雄伸出一只手来。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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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伸向他的手不易察觉的改变了方向,它直接抚上他的侧脸,再托住。 斜着身子把脸也凑过去,唇瓣柔软厮磨,舌尖仔细的描绘着唇形,然后淡淡的离开,完成了一个恬静湿润的吻。 “这是一个契约,”幽凑在已经彻底石化了的静雄的耳边,依然用着温柔轻巧且不容抗拒的声音说:“你再也不能离开的契约。” ——那些你曾经给予了其他人的东西,我要全部拿回来。 ——那些你从不曾给予其他人的东西,我会全部都独占。 ——就是这样的契约。 “幽……幽?怎么……”静雄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人缓缓躺回摇起一半来的床,敛了声。 ——你真的是……幽……吗? ——为什么,依然是平静乃至有些强硬的声音,听起来艰涩悲伤? ——变了,有什么彻底的变了。然而那个改变的究竟是你还是我,抑或是其他我所不知道的事物,甚至于整个世界? ——头好痛,从来没有这么艰辛的想过事情。所有的一切都纠结扭缠在一起铺天盖地,却没有发怒的力气…… 快要被思绪吞没的时候幽又讲了一些什么,依然是陌生到令人心生惊疑的语句。只有最后简洁的一句,清晰地印刻在心头。 “离开这里,和我一起去新宿吧。” 【第四日(里)】 ——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把自己叫过来,还特地的下午三点就歇业? 空无一人的快餐店里,静雄随便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看着那个自称松本的老头慢腾腾的从里间走过来,刚要开口发问,对方已经颤巍巍的递上一杯红茶来。 “唔……” 摘下墨镜,捏起杯子象征性的端起来呡了一小口,然后开口:“有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吧?” “关于这件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合逻辑的答语,用着老年人特有的缓慢拖长音的腔调说出来,再清清楚楚传进静雄耳中。 ——哈?这老头想干嘛?浪费我宝贵的假日结果说自己也不清楚??不行,对待老人要温和一点……不可以砸店…… “那……你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带我过来吧??”额头上青筋隐隐,静雄一边在心里倒计时一边强迫自己口气平稳的问到。 “哦,这是受人所托。‘他’只告诉我带人过来就行了,说是其他的等‘他’来了就清楚了。”依然是稳稳当当的说着谜语一样的答案。 “你……” “还有,我应该差不多可以走了吧。这样就完成了。”说完,老人依然是背着手驼着背,转过身去,迈开四平八稳的步子。 ——TMD你耍完人就想走啊?! 彻底解除自我控制的静雄第一个反应就是掀起快餐桌直线型砸过去。起身,攥桌子,然后突然脱力摔回椅子上。 全身的肌肉像是挣脱了控制一般,只是附着在骨头上毫无作为。依靠椅背支撑着上半身,像是瘫痪在床的人一样动弹不得,并且意识清醒着。 ——啊?什么情况? 静雄被这一意外状况弄懵了。一直都是无法抑制身体的行动,居然还会无法驱动身体的动作吗? 是本来自己的身体就会如此,还是—— 思绪打断在开门声脚步声落座声和,讲话声中。 “哎~小静好久不见~” 那声音的主人故意凑过身子来对着自己的脸邪邪的笑着。 ——根本不用看就直接想撕碎的那个家伙正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面前!静雄感到一如既往的血气上涌,但是任凭他如何愤怒身体也毫无反应。看着眼前人惯常的那种了然于心居高傲慢的眼神,他瞬间就想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难道你……”用着咬牙切齿的声音,但现在也只能够咬牙切齿。 眼前依然是笑的阳光灿烂的那张脸。 “你究竟又想怎样……”以前的那些帐,还有幽的事情——虽然那是自己的问题,但因由,是这个家伙! ——一直这样相信着,也一直这样愤怒着。 “嘛,不是说过,‘剩下的就等下次一并’——”折原临也稍微拉开一点两个人的距离,轻松的坐回隔壁的位子,然后伸出胳膊揽过他的肩膀,扳过脸来吻。 ——吻—— ——燥热的吻—— ——漫长的吻—— ——让人似乎……渐渐沉迷其中的……吻—— 氧气渐渐耗尽,像是生存的主动权都被剥夺了一般。努力的想挣脱这种——尤其是——竟然没有在抗拒的境地,但也只是能做出轻轻的转动着头部这种程度的抵抗。而因为这些费劲的动作,静雄几乎要缺氧到意识模糊的地步了。 ——但是……为什么并不觉得有多少排斥呢…… ——侵略成性,但是又夹带着温柔的感觉……竟会给人分外的熟悉以及……安心…… ——难道我是一直这样的、在依赖着……这个……人……吗…… 游离在迷蒙的边线时被放开了唇,大量的空气冲进口腔几乎把他呛到。猛然清醒过来的理智辨别着刚刚的思维,瞬间羞耻到死—— “你这个混蛋……” ——咒骂的是他,乱想的却是自己……但是…… “呵呵,虽然我不是这样就会满足的人,不过今天有了点意外收获呢~”抬眼扫视窗外,刚刚僵硬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街道上依然充斥着你来我往的人群,故作漠然,其实却是把眼神瞟向这里,惊讶的,恐惧的,轻蔑的。 哦呀哦呀…… 径自站起身,折原临也背对着静雄,把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刚刚来时播下的种子,需要现在去催化一下才能成熟啊~”转头,仰角,日光笼罩模糊轮廓的暧昧的笑:“放心放心,小静你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了~那么今天就先告辞”以甩动的方式转回头去,玩乐一样的跟着反方向晃一下身子,然后就步调欢快的走出店面,融入人群之中。 只留下静雄一个人心思混乱着。 不想承认自己刚才的想法,不想承认自己不想承认刚才的想法,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有关折原临也的一切一切一切认知—— 但是—— “混蛋,你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第三十日】 睁开眼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看到幽似乎有些哀伤的睡颜,一如既往的右臂被压到没有知觉,一如既往的被环抱住身体,以有些别扭的姿势。 想要轻轻拉开拽着自己睡衣的手,然后慢慢把手臂从头和枕头的双向夹击中抽出来。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闪现过,对面的人已经睁开眼睛,沉静的望着他。 并不是浅眠可以解释的了的,甚至于像是一直都没有睡下般的,清醒的眼神。 “啊……又失败了……嗯……早——”摆出好像是有点无奈的表情用着故作轻松的口气,把几乎每天都会重复的台词说出来。 再如同是每天都会重复般的,言语的后半段被淹没在迎面而来的早安吻里面。 然后是依然每天都会重复的脸红,整个人爬起来急冲冲的走到卧室门口,停下来闷闷说声要去准备早餐了,不等回应就迈出步子再关上门。 “哈……究竟在干些什么啊,我……”靠在房门上,有些无力的滑坐到地上,捏出一根烟来放在嘴边无意义的咬来咬去。 ——那天, 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那个家伙在的什么鬼新宿啊!!!!! 折原临也在的那个地方啊!!!!! 但是…… 有点无语的看着幽完成了那个表面询问实为宣告的声明后立刻就拨出电话安排行李和行程的样子,静雄实在是找不到机会说出拒绝的话语。以及,拒绝的理由,又会牵扯到一系列不必要的人和事,那些都是静雄在埋没幽最初离他而去的痛苦时所拼凑出来的人生,那些他最想要从记忆里撕扯出去的东西,那些他绝对不希望幽了解的时光。 顾虑着许多,拖拖拉拉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犹犹豫豫。 最终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开始了类似是同居生活一般的日子。 ——真是最烂的借口跟最恶的结局。 啊—— 原本只是个小小的误会,接着也不过是行动先于了语言而已,但是为什么会这样的…… 不得不用对有恩于己的前辈说谎来拖延假期的手段, 四处都有着亲吻跟过度亲密肢体接触的陷阱一般的日常生活, 终于开始了久违的两个人的共同生活以后却不知为何越发疏远的心情, 明明已经相互陌生相互小心翼翼的拉开距离却仍旧要强装出热切关心与纯粹信任的态度, 以及淹没在这一切怪异的行为和语言和心理之中的,本来要传达,要等待回应的,真实的心意。 唯一的安慰,就是幽为了脚伤的休养暂时不能四处走动,所以遭遇到各种可能尴尬以及困窘的境地时,自己就能够像刚才一般逃离现场、这样的便利。 ——总觉的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可笑。 烦躁的抓抓头发,一只手撑住膝盖站起来,顶着丝毫没有打理过的头发挂着领口歪斜的睡衣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瓶装牛奶,撬开沙丁鱼罐头,加热面包。然后伸手去取绷带和外敷药。 ——本来, ——本来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补偿, 想要留在他身边,看着他,然后等待一个微笑。 然而……幽似乎已经…… 不再需要他了。 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即使是面对面直直的看向他的双眼,那里面也如同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一般。 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自己,然后穿过自己的身影,痴迷着隐忍着以难以言喻的神情注视着自己所无法看到,无法感知的什么。 无法看到也无法感知,但至少可以确定那些没有一样是和现在存在于此的自己有关。 即使曾经有过告白,即使曾经自以为是的感到自己的回绝给幽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即使想要重新开始所有的一切。 但是, 事到如今还在固执的,就只有自己。 幽他已经, 真的, 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不禁暗暗的握紧拳头,用以抑制细微但无法停止的颤抖。 深深的吸一口气,再一点一点吐出来。肩膀随着这个动作勉强的放松了下来。 ——即使这样扭曲变形犹如一个性质恶劣的嘲笑般的生活会无止境的持续下去, 推开门,强行调动面部肌肉压下刚刚消极的表情:“幽,吃早饭了。” ——我也依然会在这里,一直。我们定下了契约,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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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日】 不愧是小静啊,永远能出乎我的意料…… 当自己第一次被自动贩售机结结实实的砸中,并且因此而甩出去横着撞在卷闸门上,再伴随着它哗啦哗啦的瑟缩声摔在地面的时候,折原临也这样想到。 ——并且,似乎是唯一一个,会用自己的方式,强硬的去改变我的存在…… 双肘用力,勉强把上半身支起一个微小的角度。血从头发里面隐藏的伤口恣意流出,在脸上划出几道浓艳的痕迹。 唉呀呀,本来是和新邻居来打个小小的招呼,没想到……似乎是说的有些多了呢…… 除去自己讲话的时间,小静几乎是一见面就动手了啊,还真是不给人准备的时间诶。 而且自己,也只不过是讲了两三句而已, 只不过是讲了两三句关于羽岛幽平拍摄现场事先被动过手脚的事情而已。 一只眼睛被血糊住睁不开,脸上满是甜腥味道。 单膝撑地,刚刚发力站起来、还在重心不稳的时候,一辆儿童车迎面飞来,狠狠的扑进怀里,再一次把他冲出去两米多远。单车前面的轮子准确的轧进右胸口下面一点的位置。 咳,这下子肋骨肯定要遭殃了啊…… ——但是,有必要吗? ——为了那个自己已经抛弃了的弟弟,有做到这个地步的必要吗? 即使经常用摇滚虐待耳朵,临也也可以确定自己曾经确实的听到了小静拒绝他弟弟的全过程。 真是的,到现在了还用“不可预测”这种原因搪塞过去,似乎太过骄纵他了啊。 就如同,到现在了还把这样的反复接触以游戏的名义告知自己,似乎太过自欺欺人了啊。 ——所谓游戏,就应该是榨取其中全部乐趣并在其后全身而退外加小赚一把的行为。 真是的,难道因为和小静接触太多了,确实的被他篡改了什么吗? 用左手按住身体的右侧,斜着身子站起来,抬头,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 对于新宿这样一个经济繁荣治安稳定的街道来说,不可思议的场景。 人。 宠物。 植物。 灯箱。 路标。 邮箱。 卷闸门。 人行护栏。 自动贩售机。 成排的单车。 便利店前的垃圾桶。 满载着货物的卡车或者交通堵塞中的一辆辆的私家车。 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所有能搬动不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扔过来。 伴随着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愤怒的怒吼声: “折、原、临、也——————————————!!!!!!!我要杀了你!!!!!!!!!!!!!!!!!!!” ——喂喂喂喂你真的把这里当做战场了啊?!有点常识好不好! 对小静的态度彻底无语。折原临也拖着身体迅速躲进旁边立柱的后面,靠在混凝土柱子上听着身后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折断声,呼啦呼啦的飞翔声,还有立柱咔哒咔哒的破裂声。震动感一波强过一波,纷纷扬扬的土屑碎石不停落下,立柱渐渐倾斜的厉害,在折原临也看准时机冲到街道上的下一个瞬间,整栋一层建筑物的一角轰然倒塌。 …… 他这回是彻底无言的看着眼前过于凄惨的景象了。 这已经不是用牵扯一类无所谓的词语可以敷衍了事的状况了。到此地步仍旧没有抽身而退,就之前的自己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是…… “临也!!!”一个人影瞬间冲过来,左手卡住他的脖子强硬的把整个人放倒在地面上。还没有从全身着地的冲击中回复过来,自己又已经被扯着衣领拽了起来。眼前是那张熟悉的额角爆出青筋的凶神恶煞的脸,以及举起来的捏的死死的对准这边的拳头。 “你这个混蛋,竟敢对我最重要的弟弟做出……”那是拼命的压制着愤怒以连贯吐露话语的声调。 但是,也就只是听到了必要的那一小部分而已。 “混蛋”和“最重要的” ——这……就是你最真实的想法了吗…… 听到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一直抱有着多么可笑的推测——不,用幻想来定义比较合称吧? 即使总是对自己剑拔弩张,但凭借着那时,他对不同告白的反应,曾经想,他其实是有一点倾向于自己这边的…… 但是在这么直白的话语面前,那一点点牵强的可怜的推论,简直就是不击自碎。 而且,同时也是在听到的时候才察觉到,即使是到了这一步,自己也不想退出的心情。 想要清除他身边存在的一切因缘。 想要独占他。 想要让他永远都只看向自己。 为了自己愤怒,痛苦,失神。 为了自己而存在。 为了自己,全部都。 这种强烈的狂热的偏执的心情,前所未有,陌生却让人兴奋沉醉。 就像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刺激一般。 就像是自己一开始选择的爱情一样。 那么, 临也看着小静因愤怒而纠结扭曲的面孔,他高高提起却迟迟不肯击出的拳头,血红色的嘴角勾起一个艳丽的邪笑。 看来我是爱上你了哦,我最最亲爱的小静。 所以呀,既然认定了是自己的所有物,情报屋折原临也君就不可能会放弃半分了呢。 即使你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恐惧再怎么逃避,也离不开了呦~☆ 还是早些做好觉悟比较好呐…… 于是就那样用着欢乐的目光紧紧盯住小静,看着他眼神里面翻搅汹涌的情感斗争。 最终在他甩开自己一拳砸上瘫在一旁的汽车残骸、并伴随着一身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的“可恶”的吼叫声中,伸展开大字型躺倒在地面,望着荒芜的天空,不可抑制的,放声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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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日】 “幽平桑❤————加油————” 再一次回过头向着台下的影迷们挥挥手,幽在保安的围护下退回了休息室。 还用钛合金支架固定着的右脚走动时一扯一扯的疼痛着。撑着沙发背慢慢的坐下来,腿还要保持着伸直的姿势。掏出手机再一次确认着短信息的时候,响起了固定式样的敲门声。一次两下,反复四次。 “进来。” 推开门,经纪人走了进来。不同于往常的在脸上架了一副黑边眼镜,镜片闪闪的反着光,冰冷的面容上看不清表情。 “这次的见面会非常的成功,事务所方面也表示要借机挽回之前中断影片所带来的损失,顺势发布下一部电影的开拍信息。不过就我个人来看,硬要带伤上阵,只能算是鲁莽之举。”声调也和面容一般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然而客观冷静的分析却不无道理。 “……” “幽平先生,请好好考虑我刚……” “事务所方面随他们怎么做。我关心的是那件事情怎么样了。”毫不留情的打断对方的话语,幽用着甚至可以有些刺骨的声音说着:“还是说你这次是空手而来的。” ——电影也好什么也好,如果没有那个的话,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包括这个世界也一样—— “并不至于如此。”看似致歉的话语听不出丝毫与之相应的语气,经纪人抬手习惯般推了推眼镜,“人已经确定还在新宿,只不过具体的所在地仍然不明晰。都调查到这一步了还阻碍,怕是和那个人有关联了。” “折原临也……”纤细的眉毛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还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 “现在要怎么办?” “不用顾虑,继续查下去。” 有些满意的抿嘴笑了一下,经纪人用了稍微有些挑衅而玩味的语气说到:“虽然折原临也以经推测到了这边的动作,但再继续下去的话就会不可避免的露出这边的情报,即使是让‘他’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也没关系吗?” 冷冽的瞥了他一眼,饱含着警告的意味。而对方依然有些嬉笑的勾起嘴角,毫不畏惧。 “有什么我来负责,你尽管去做就好了。多说无用。” “明白了。”标准的鞠躬,抬头的时候瞬间回复到了平日里有点迷糊的那个形象,“啊啊,幽平桑,刚刚车子已经在等着了,请快回去吧。”等了一下,坐着的人并没有动作,于是有点尴尬的说:“那,我先出去了,幽平先生准备好了的话就出来吧。那么。”然后转身快步走出门外。 长久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弓起背,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指腹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即使是每次外出都派了人跟着,也依然会搞出这种失踪事件么。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费心啊, 哥哥。 有点烦躁的这样想想,再逃避一般的去无视。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最强硬的手段也无非如此了。也因此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会如自己一般陷进感情里无能为力,最终两败。 然而即使落入如此境地,也不希望动用那边的力量,虽然哥哥的工作已经不能算是在表社会,也不想让他跟那些牵扯的过多。 不想让他也卷进去。 起身出门,走到车子里的这一路上又免不了被尖叫和闪光灯和保安包围。幸而自己就是个冷淡的角色定位,真的对周围毫无兴趣的时候也不会被人所察觉。沉默的坐上车,看着窗外景色流转,下意识的去数贩售机和路标的数量,然后想象静雄把它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或者全部都举起来砸出去的样子。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吧。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真是觉得很威武呢。虽然他察觉了自己的存在以后一脸的沮丧,不停的嘀咕着抱歉抱歉,也还是被那样的身影所吸引着。 七零八落的想着,不禁要笑出来。然而嘴角执拗的绷直,怎样也展现不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 还是不行。 好像孩童般,正在在心里小小的沮丧了一下的时候,被司机提醒已经到达了住所。 刷过卡,玄关的门自动向一侧滑开。迈着有点生硬的脚步走进空无一人的家。有种时空错位般的恍惚感,思维像被泡的有些胀痛。一直以来一个人居住的地方。一度增添了一个身影的地方。明明是同一个地方,现在无论怎么看过去,都陌生的令人窒息。 就像被轻盈的空气紧紧扼住了喉咙一般。 ——折原临也。 确实不能容忍对方过度亲近静雄的态度,但至少自己认定他也付出了感情。因此才确信对方不至于动用那边的力量参与到这场竞争中,才安心的用着普通人的步调进行着恋爱故事。不过,一时的失算被抢了先手,自己也不得不认真的应对起来。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让人多少感到些牵强。印象中,那个男人是这样的不谨慎吗? 然而无论是真是假,对静雄出手的事情是事实了。单凭这一点,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管。 飞快的在键盘上拨出号码,等待几秒后,听到对方传来了恭维的客套话。眯起眼睛,缓缓的说到:“有件事情要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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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日】
眼睛好酸涩。
并不是眼皮有多沉重,而是根本没有张开眼睛的意识。理所当然的闭着双眼,调动其他的感官观察四周。
嘈杂。
四处都有人走动的声音,奔跑的声音,交头接耳和大声嚷嚷。接着在某一个时刻突然静下来。只有稍远的地方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对话声。其中的一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然而想不起来是谁。
然后身体突然离开地面——或许是其他的什么——被架着推搡着,不知道前往什么地方。
手臂上传来刺痛感。
外界的声音渐渐消失。
好想睡——
重新张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像是没有记录下时间的流动一般,无法推算出时间。
眼睛也对着大脑没有记录过的陌生房间,无法推算出地点。
“什么……”
坐起身,头依然昏昏沉沉,四肢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四周围是灰白的墙壁,孤单的一只灯泡发出大刺刺的白光。床铺,洗漱台,桌椅,像是厚钢板的门,排风扇。
根本就是美国电影里老套到不行的地下牢房一样的地方。
而平和岛静雄就坐在那张唯一的行军床床沿,由迷茫到冷静到陷入深思。
记得是出门来买香烟……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已经过了很久的话……也不知道幽怎么样了……那家伙,不等到自己回来就一定不肯吃饭啊啊啊,真是的,伤口明明就没有好利索。
呃……首先应该弄清楚这里是哪里吧……
正当静雄又一次四下打量起房间,并把注意力集中在是用踢还是用砸的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咔哒一声锁响,门外走进一位黑色长发的美女。
“诶?”
“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愣住了。
“你是……”静雄才刚刚开口,眼前的女子立刻回过神来。她无视静雄迅速掏出手机来拨出一个号码。
“喂?他已经醒了,你要是想看就快过来。”语气冷淡僵硬,似乎还有点发号施令的痕迹。只是单方面的讲过一句话就直接摁断电话,怜悯的看了静雄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喂喂喂到底是谁啊这个奇怪的女人……还有她刚才手上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喂!给老子讲清楚再走啊!
虽然对女性比较失礼,但静雄确实是感到一阵怒火隐隐窜上来。
“小静~☆早安呀~”一个恶心的声音灌进耳朵里,让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临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压住怒气和混乱和苦涩,静雄恶狠狠的说道。
“哎呀哎呀,小静在说什么呢~明明就是我带你到这里来的啊。”眯着眼,情报贩子发自内心笑的很开心。
“那么,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在找死么,”静雄猛的从床上弹起来,挥起右拳冲着那个反复陷害自己的脑袋狠狠的砸下去。
却被轻松的躲了过去。落空的拳顺势砸在墙上,也只是打出了几道裂痕而已。
这么说来,出手的时候确实感觉力道很小……
可恶,刚刚的晕眩感又涌上来了。不由的捂着额头。视线模糊,重心也有些不稳。
“啊呀,真不愧是小静,都注射了那么多神经类药物居然还能动。不过,嘛,攻击弱化到这种地步的话,也没什么危险了。不只不用忙于躲避,”折原临也一个闪身到静雄的身旁,抬手在他的右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液随之喷涌而出,“还可以这么轻易的得手呢~☆”
“你这混蛋……”
临也趁静雄又一次攻击前的滞顿大大的向后退了一步,摊开双手无奈的摇着头:“哦呀,最好还是不要太拼命的怨恨我比较好哦?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也不会伤害你什么啦。不过呢……”他一手放在门把上,回过头冰冷的盯着全身散发出危险气息的静雄,“要是总给我找麻烦的话,就切开你动脉哦。”上挑着尾音,用着如同在说着今晚晚餐的菜品一般的开心语调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无视对方暴涨的怒气,他又仰头想了想,补充道:“对了对了,从今天开始主要由波江负责照顾你呢。啊,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人,你们见过面了吧?但是大概应该没有对话了,那也是个变态啦。哦,这么说来你们两个都有恋弟癖呢,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吧~那么,”走出门,回手关门的时候只留一道缝隙露出一只笑的邪魅的眼睛来:“祝你过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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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日】 ——恋爱游戏啊,需要双方认同什么的,真是很麻烦呢。 矢雾波江推门进去的时候,折原临也正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脑屏幕。平和岛静雄失踪的消息已然在里世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拜它所赐,壮起胆子胡闹的小混混们折腾的没了分寸。看来是活腻了嘛,折原临也淡淡的看着自己搅起的这趟浑水无动于衷。 反正这种东西和计划也没什么关系…… “总是注射这种东西没关系么?”问过第三遍依然没有回应,波江不耐烦的把药盒直接拍在桌子上。 “嗯?不会是他突然转性说着不要不要的,然后你母性突发的心软了吧?”咯咯的笑起来,折原临也抬头轻松的说出性质恶劣的话语来。 “怎么可能有那种事。而且他现在过于平静的表现对于以前的传闻来说本身就是转性了吧?”矢雾波江一手撑桌,弯腰以质问的姿态逼近折原临也:“要用镇定剂的话明明有很多种,为什么一直用这种对脑神经损伤最大的?难道我的工作就是扮演你SM游戏里的棋子么?”最后的一句话,明显带了怒气。 “热衷于人体试验的波江小姐是想斥责我没有人性呢,还是出于医生的考虑正臣的在为他担心?”似笑非笑,特意的咬重了“真诚”二字。 对方不悦的挑了挑眉毛。 “嘛,反正小静也是怪物级别的,就算一直这样注射我也没抱希望它能起效。又暴力又不听人讲话又身体强悍的不正常,操控起来真是麻烦。”敛起嘲讽的表情,折原临也起身站到落地窗前,无谓的看着外面人来车往,“那家伙,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做法依然是让人不能理解。真是让人火大。” 波江看着折原临也逆光的背影,谨慎的,试探的问:“这是要告诉我你的弱点吗?” “……”眼前的人没有动,室内陷入静寂,只有电脑发出聊天信息的提示音。波江等的无趣,转身打算离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折原临也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整个人使劲的后仰,然后又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依然笑的不停不休。 “你搞什么?” “呀,该说你自恋么,矢雾波江大小姐?我呢,是觉得两个恋弟癖可能会有共同语言,才让你去做的。结果你究竟‘聪明’的误解到了哪里啊?真是……人类总是愚蠢的无可救药……哈哈……” “都说了我不是恋弟癖!我是真心的爱着诚二的!”被踩到雷坑的波江不太沉稳的低声警告。 不过这一如既往的反应已经被折原临也熟练的无视过去了:“嘛,既然这个方法依然没效的话,还真是要叫来那个人么……” ——恋爱游戏什么的,要取得对方的认同真是麻烦到死。尤其对手又是小静。 ——自己设计的战争里,唯一可能产生意外的因素就是小静了。但是,一直都十分、十分的想跟他正面对阵一下呢。尝试那种不知结局如何的紧迫感,那种人类经常经历的恐慌不安。 ——所以才不要现在这种僵持着的状况呢。如果没有火种的话,由我来引入不就可以了。让局势燃烧起来,让局势强迫着他出手—— “不过,看到小静因为过度吃惊和打击而消颓的样子可真是不错~不是有一种桥段是‘温柔的安抚受伤的心灵’么?啊呀呀这还真是少女——这么说没错吧?”脑内幻想已经不知道到达哪一步的情报贩子又露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般的笑脸,四周围似乎存在着的一闪一闪的浅粉色泡泡看的波江很是脱力。 这家伙,到底是老谋深算还是单纯的缺根筋啊……不,还是认同他的才智吧,不然被一个缺根筋的人抓到把柄的自己也太丢人了……嗯 ——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波江不由自主的传染上了折原临也的中二病,这样自欺欺人的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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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日】 X月X日 老师说,记日记可以帮助自己了解自己每一天的生活,记录下有趣和难过的事情不会忘记。所以我从今天开始要写日记了。 因为哥哥一定不会写的,所以我要连同他的份一起坚持下来。这样就可以记住哥哥的一切了。 X月X日 昨天晚上哥哥睡觉的时候从床上翻下来了。刚好在去厕所的时候听到他的房间里发出“咕咚”的声音。但是哥哥好像不觉得痛,没有醒来。可是睡在地板上会感冒,所以我抱了棉被来和哥哥一起睡了。用体温取暖的话,就不会冷了,之前看到电视上市这样说的。 但是哥哥还是感冒了,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脸都是红的。可是又不肯乖乖吃药,真是让人伤脑筋。 X月X日 看动画的时候,哥哥因为讨厌那个坏人,生气的把暖桌扔到电视上,结果又受了伤。最近哥哥总是做出危险的举动,住院也耽误了许多课程。虽然爸爸说哥哥生气的时候要及时躲起来,但是我不想他受那么严重的伤,也不想他住院的时候很难过的表情。我要保护哥哥。 X月X日 今天是新年,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去参拜神社。但是哥哥不是很高兴,可能是因为只有岸谷君寄来了贺卡,而且还是写了一堆奇怪的话。这个时候去那么人多的地方,大概会很危险。 来到神社后,哥哥果然生气了。看起来他像是要把卖章鱼烧的台子扔出去,那样的话会烫伤的。所以我从后面抱住了哥哥,让他够不到台子。 回家以后被妈妈训了。她说有事情的时候要先告诉她和爸爸,不然很危险。但是我不怕,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保护哥哥。受一点伤也比让哥哥再重伤入院要好。 X月X日 家长座谈结束以后,妈妈回来又劝哥哥要和大家好好相处了。虽然妈妈是想让哥哥能开心的上学,但是我想她并不懂。哥哥其实很讨厌只有一个人。所以才总是和我在一起。 如果……哥哥能交到很多朋友的话,真的能很开心吧。可是,这样想的时候,突然觉得,比起那样,我更希望哥哥能一直跟我在一起。 只跟我在一起。 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 X月X日 今天老师把作文发下来了。评语说我写的感情真挚描写细腻,但是应该适当的改变题材。 我去问老师后面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师说,就是不要每次都写关于哥哥的题材。 但是,只有这个是我想写的东西。 X月X日 哥哥已经读国中了,打架的次数却完全没有减少。今天无意间听到了父母的对话,果然对于普通收入的家庭来说,反复的支付住院费用还是有些吃力。虽然哥哥因为身体成长的关系受伤的次数有所减少,然而除了治疗费用还有赔偿费,事实上支出在变大。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即使说了也不会因此而止住他去打架,因为那些破坏并不是哥哥自己的愿望,我知道。 即使是想分担家里的负担,也需要等待好几年后自己可以工作了才行。所以现在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多呆在哥哥身边了。 那么,考去哥哥所在的学校吧。 X月X日 今天又是情人节。 回家的时候我和哥哥各提一大袋子的巧克力回去了。果然很沉,手腕都酸了。 但是我拒绝让哥哥帮我提。而且回去后又用喜欢甜食的借口把哥哥收到的巧克力全都要过来了。我把它们堆在床底下,不想要再看到。 即使是让哥哥继续孤独也没有关系。哥哥的身边不需要别的人。 不允许别的人存在。 我的身边也不需要。 X月X日 昨天结束应酬后已经是半夜了,回到家开门的时候看到路上走来一个人。 是哥哥。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大概是闻到酒气了吧。我也不是自己想要喝那么多的啊,对不起。 而且,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回来呢。 为什么还带着伤。 为什么……表情那么的悲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我很安稳的睡在床上。是哥哥扶我上来的吧。 似乎这是很久以来唯一一次的接触了……活动时间完全不一样,就连周末都见不到面。 我在远离哥哥的生活。即使这并非我本来的愿望。 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但是我却开始想念你了。 X月X日 单独出来住了以后,养了一只猫。我叫它唯我独尊丸。 哥哥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猫。虽然他不是很受对方欢迎就是了。 不过哥哥一直没有意识到,比起动物,还是他更可爱一点。 X月X日 今天要拍摄的是告白的部分。女演员很漂亮,有长长的卷发染成了黄色,像哥哥的一样。 突然就在想如果这是哥哥的话该多好啊。 说着台词,情不自禁的就低头吻了下去—— 监督叫停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没有清醒过来。看着他很高兴的说就采用这段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赶快道歉,对方却有点脸红的点点头说没什么。 女生这个反应的话,倒是意料之中的。 但是如果有一天对哥哥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会是这样的反应吗…… ——屏幕发出的光被眼镜反射挡住了表情,那个人浏览完全部内容后,抬手选择了删除。确认从电脑里彻底抹消了这份资料后,他喃喃自语道:“真是受不了……这种情报果然是毫无意义……不过,那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笑啊……” “如果知道了这些被轻易的泄露出去的话,你究竟会摆出什么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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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日】 一直都把人生当做游戏的话,最后是赢不了的,临也先生。 只有把游戏也当做战争去对抗的人,才能得到胜利啊。 那是在波江离开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后发生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把头寄放在他处,整个房间都显得枯燥无味。无聊的在聊天室里面欺负太郎君,但就算是用甘乐的女性语气说话也让人厌倦。 却不想去见小静。 即使就是这个自己把他监禁了起来。话说回来,这样程度的束缚真的能够限制住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开始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的行动,因为想不到能够真正压制他的手段,所以是做好了被大闹一番、再恶语相向的准备。 而现在这种不仅不符,甚至是完全违背自己计算的发展,很自然的让他感到不舒服。 是说小静那算是什么啊……突然变成老实规矩的大好人了么?为什么要听从自己的指挥? 不过放任着这大好机会的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折原临也瞥了一眼旁边垃圾桶里面扔着的药盒。绝好的杀掉小静的机会不是么……就算真的杀了人、后续处理会比较麻烦的话,至少也可以让他没法那么嚣张了……结果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总是依赖这种毫无乐趣的东西,那家伙不是连骨折都能迅速痊愈的怪物么…… 怎么会觉得不想伤害他呢。 明明就算是我绞尽脑汁也毁不了的人吧。 啊,不对。 至少他现在是属于我的东西呢。虽然……好像除了限制行动以外都没有任何标志所有权的行为了。嘛……监禁什么的剧情看过的不少,不过之后的发展还真是……无趣。 那种狂热的占有欲不就超越游戏的界限了么,那么做不就没有机会全身而退了么。 但现在这种状态,也不算是有退路吧。都要动用那个边缘的棋子了,我还真是头脑发热。 不知不觉的烦躁,像年少时失去从容一般的烦躁着。有什么从心底生根发芽,不易察觉的改变着他的内心——虽然这样发展还真是十分符合少女漫画的经典桥段不过——重演那些老旧的戏码真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况且又不是国中生了,难不成还真出现什么被一个人改变人生之类的情况……笑死人,那样计算的话爱着全人类的我不就要被多重人格给撑爆掉了。 ——依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为中二病患者身份的折原临也君仰在沙发上杂乱无章的自言自语着。看样子还是要进入一种诡异状态的没完没了的唠叨一般。 如果, 没有那叩门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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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日(继)】 敲门过后直接打开,熟练的像是回到自己的家。折原临也从沙发背上仰过头去,眼角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走进门来的平和岛幽,以及他身后两名身着黑色西服装似保镖的人物。 ——啊啊,好像有烦人的事情要找上门了呢…… “应该说是好久不见了,折原临也先生。”看着对方从沙发上慢悠悠的起身,再走到自己面前,“这段时间兄长承蒙关照了。” 冷着脸说出客套的话,倒是一点听不出来友善的语气。 “就想着这套公寓是不是住了太久呢,嘛……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就无聊了啊。那么,可以请教一下让你如此确信的情报源么?职业习惯让我不得不感兴趣呐。” “从哪里可以得到消息,临也先生不是最清楚的吗。”冲身后的两人点点头,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被推了进来。打开箱盖,露出里面被捆绑着的人形。 即使摘掉眼镜蒙住了眼睛,那也是个眼熟的瞥一眼就能认出的人物。不过即使不把人拖过来,能够想到的来源也就只有这个人了…… 折原临也放在衣兜里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 啧,还真是被抢到一步先手。 ——那里面被结实的捆绑着的,正是跟在幽身边的经纪人。 一直以来作为表里两面的副手跟在平和岛幽身旁,不乏才华同时也不乏野心的人。以及,有着并不掩饰这一切的作风。 “临也先生,说实话我有些佩服你,竟然能拉拢到他来监视我。这个男人并不安于现状,但更不愿屈居人下,因此我才把他放在近旁。不过,”顿了顿,幽像是在谈论电影剧情一样用着无关紧要又十分认真的语气继续说道:“对于刚刚所说的,他的第二个特点,你理解的似乎不是很清楚,以及你们之间相互利用的关系。” 要不是这个人无聊的盗取自己的私人资料,倒是一直苦于抓不到什么线索—— “啊啊,那家伙,果然做了多余的事情?不过,你也理解的不是很清楚呢——关于我并没有把他当做多么重要的棋子来安排的事实。”从衣兜里抽出双手,被两名保镖瞬间戒备着的动作并没有带出凶器,就只是摆在身侧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摊手的动作:“倒是我们的大演员,这么大张旗鼓的前来,是准备给我放松多少情报啊?组织的事情也暴漏了呐。不要紧么?”眯起眼睛狡猾的笑,不动声色的挑衅着。 而对方,平和岛幽,只是平静的讲道, “临也先生,你最大的误解就在于没有理解这件事情的本质。对我而言,这已经是一场战争了。” 话音即落,门外立刻挤进数十人。他们与先前进来的两人一样身着黑色西装,以及,从怀里掏出了枪直直比向屋中的情报贩子。 “……”折原临也的眼神冷了下来。 “游戏可以优哉游哉的对待,但是战争就要全力以赴,并且确实的掌握胜利。”听过一名部下的耳语后,幽再次转过脸来:“这就算是道别的话语吧。一直都把人生当做游戏的话,最后是赢不了的,临也先生。” 然后跟随着刚才上前的部下,向着公寓的深处走去。走在下行阶梯上的时候,隐隐传来了反复的枪声和复数人数的混乱的尖叫声。 ——呐,我来向那些只有一个人度过的白天与黑色说再见了。 ——大概这种手段是你绝对不想要见到的,但是,我来见你了,哥哥。 【第五十日】 来良综合病院。 幽站在走廊的床边,默默看着医护人员把已经冰冷的尸体运往太平间。 “都已经是第几人了……”他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即使是过于理性的自己,也不禁感到一丝悲哀。 ——那些折原临也的“信徒”们。 两天前,部下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门外冲进来了几十个年轻的女孩子。她们不惜成为人壁和男人们对抗纠缠。明明都只是普通社会里长大的孩子,竟然能在中弹后依然拼命反抗。 对于折原临也的狂热信仰,是她们绝对的精神支柱。 而在一片的混乱中,本该是目标的那个男人,消失了身影。 是确信我会救她们么?假使果真如此,手段也依然是不堪啊。 ——把受害者都第一时间的送到了医院,即使如此,过度的失血也结束了好几人的生命…… 以至于导致了眼前的惨状。 “呼……”深呼吸了一次,用力把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驱逐出头脑。 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右手放在身侧握拳又松开。回过身,先着最末一间的病房走去。 开门的声音惊扰了静雄的神游,他转过脸来看向自己的弟弟,展露一个温和的微笑,轻声的叫了他的名字。 “幽……” ——每当这个时候,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人攫住快要捏碎了一般。 如果说两天前找到哥哥的时候,看到他由于监禁生活有点邋遢的外表和左手小臂上密布的针眼以外的毫发无伤,自己还能稍微的心安一些的话,如今这种安稳的情况却让他无比后悔了当时自己的大意…… “幽……幽……幽?” 看着破门而入的弟弟,静雄显的分外吃惊。而幽只是快步上前,用力的把他抱进怀里,收紧手臂再也不肯放开。 “抱歉,这么久才找到你……抱歉……”不是演技,而是真正的,用略微哽咽的声音凑在他耳旁说着。 然后感到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直。扳过他的脸要吻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混乱的眼神。 陌生,不知所措,疑惑,痛苦。 孤独。 这个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多想。但是它提醒了自己的理智。于是扶着静雄站起来向外走去。 而他只是沉默的跟在自己身后。脚步有些微的不稳。 ——折原临也究竟怎么样了,听过部下报告幽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走回会客室看到满地的血迹跟瘫在各处呻吟的少女们的时候,那个男人顺利脱身的事情自己也大致猜到了。或者说他的去向彻底颠覆了自己的推理也没有关系,除绝后患只是最优结果,把他从哥哥的人生里彻底抹杀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 “啊啊,幽吗。”年迈的医师看到走进门来的幽,微笑着招了招手。从十多年前起,这对兄弟就已经是医院的常客了。每次都是哥哥受伤弟弟陪着,因此也差不多算是他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了。看着幽点头问好然后也很动作熟练的坐在每次都固定的位置上后,老医师带着感慨的神情开口了。 “还记得吗?静雄他读国中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啊!’这样的话呢,不过,这些年来他还是一直伤的半死不活的出现在我面前……这次,总算是没什么伤口的来见我了啊!” “您的意思是……”哥哥他,果然没事啊。 “我已经给他做完了全面检查,内脏骨骼都没有问题,只有点皮肉伤和营养不良。就他的回复力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呐。但是……”老医师的表情突然变的有些心痛:“看他左手上大量的针孔,应该是被大量注射了某种精神类药物。虽然刚刚已经提取了血液送去化验残留的药物成分了,可是副作用已经十分明显了。幽,你已经注意到了吧?” “那是……怎样呢?”不知怎的,他又想起来当时静雄混乱的眼神,心底些微的不安。 老医师看着幽几度开口,却又把话语咽了回去。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把诊断书推了过去。 aphasia。 病症栏上这样填写着。 “?”幽抬头看向老医师。 “aphasia。也就是……失语症……”老医师看着幽瞬间收紧的眼神,痛心的摇摇头:“大量注射的精神类药物伤害了静雄的脑神经。他现在已经无法听懂别人讲话,看懂或者书写文字了。万幸的是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语言功能,但能够说出的也就只有印象最深刻的个别字或词,并且很可能会不受他本人控制的重复同样的内容。大概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和他进行交流,所以他自己似乎在刚刚检查时才意识到这个状况……一下子变成这样,想必他也很难接受啊……你最好………………” 后面的话幽听不见了。他全部听不见了。世界倏然崩裂轰塌,周围一片死寂漆黑。他坐在靠背椅上,手里死死绞着诊断书。恍恍惚惚像是听到以前静雄对他讲话的声音和对别人的嘶吼声,再被瞬间吞灭。然后再犹如幻听般响起。依然被吞灭。循环往复。耳内嗡嗡作响,越来越吵越来越压过了原本就飘渺的静雄的声音。然后尖锐的疼痛,要刺透耳膜般疼痛,要被人攫住心脏快被捏碎般疼痛。世界寂静而喧嚣,诅咒般包裹着他包裹着他包裹着他愈发紧迫愈发疼痛…… 猛的回过神。慢慢调整呼吸的时候幽感到脸侧有液体划过,眼睛酸胀疼痛。肩膀连带着双手微微颤抖,止也止不住。 老医师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接受这个事实,即使他自己多么不希望这两个孩子再受到什么伤害。 “……那么我了解了。谢谢你。”起身,幽意欲离开。 “幽,不论什么情况,不能放弃希望。”老医师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侧过身点点头,幽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段对话。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静雄正眼神温和的看着自己。就如同年幼时代那种过渡维护也过渡依赖的眼神一样温暖熟悉,安放在这些事件以后却显的格格不入。 就在自己得知诊断结果后匆忙赶去病房探视哥哥的时候,却发现他似乎安稳的睡下了。于是耐心的坐等他醒来。心里练习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的方法。却在看到他张开双眼时便被那纯净的微笑堵的无话可说。他真的不知所措。 “幽……”静雄张张嘴打算说些什么,却突然愣住,脸上带着阴霾的表情住了嘴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温和的笑容。 也就只是那样笑着。 幽很清楚那只不过是看似与幼年时相同的笑容。现在哥哥的笑容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心里开始隐隐的疼痛。 那样的表情,算是安慰,还是敷衍? 为什么甚至都不给我机会,让我为一直以来的任性道歉? 不给我机会,让我听你说你并没有生气? 又或者,是完全相反的话语。 然而无论哪一方,都没有给我机会不是么。 心里又冷了下来。又变的想无视这些,无视你的心情,只追求着完全拥有你而已。 像是又失控着要去伤害你一般坠落下去…… “幽、幽……”突然被摸了摸头,令人安心的触感。 这才回过神来,眼里映出了就在眼前的你的身影。 是啊,如果说,能够说出的是印象最深的词语的话,我可以自满一下吧? 认定自己是你心里重要的人,认定至少你并没有讨厌我并没有想要逃开我。 伸手拉住他正在收回的左手,放到唇边轻吻指尖。看着他依然不习惯的倏的红了脸,心底一阵暖意。 抱歉,让你操心了。从此以后会由我守护你的。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向你道歉了。因为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让你再遭遇到那些痛苦的事情,不再遭遇到需要对你道歉的事情。 因为,我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哥哥的人了。 四目相对,平和岛幽发自内心的,展露了平生第一次的,属于自己的笑容。那清秀的面庞因着这小小的牵动肌肉的动作而灿灿生辉,明媚的甜美的幽静的笑容,让静雄几乎遗忘了呼吸。 他就那样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慢慢展露笑容再慢慢收拢,然后张开双唇动作缓慢而夸张的摆出口型—— 哥哥——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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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GAME—— “阿临哥真是没用,居然让静雄先生跑掉了!” “同……(同意)” “……” “静雄先生要是一直和幽平先生在一起的话,我们不就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嘛!阿临哥实在是太没用了太没用了太没用了!” “谢(即使切腹谢罪)……不(也不能让我们饶恕你)……” “我说啊,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两个小鬼说教……还有现在很晚了,不要再用街上的公用电话伪装成骚扰电话后却完全不掩饰称呼的讲话!总之抱怨就到这里吧?我也还有事要做。”听着对方发出了非常大声且尖锐的不满声按下结束键,终于得以挂掉电话的情报贩子少见的苦着一张脸,用右手食指顶着太阳穴不挺的揉。 真是太有趣了……下次再多透漏一点情报给那两姐妹吧。心情愉悦的从镜子里看着折原临也的无奈反应,波江暗暗打定了主意。 ——啧,即使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怎么让他这么逃了…… “这就算是道别的话语吧。一直都把人生当做游戏的话,最后是赢不了的,临也先生。」 ——这还真是……善意的警告不是么?或许你已经料到我不会死在那里了……用力躺进转椅里,皮质的靠背呱吱呱吱的响一阵,带着上面的人摇晃了几下。已经闭上的眼睛在座椅平稳下来后倏的睁开,虽然因为仰着头只能看到空白一片的天花板,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发动中二病,依靠着不知道跑到哪个星球去的妄想勾起了满意的嘴角。 ——既然我们都如此喜欢,那何不进行下去?这个GAME? ——嘛,不过……我实在是不喜欢既定套路了呢~ 看着静雄打开门后外面探进来的那张一如既往笑的奸诈的脸,幽突然觉得自己公寓的防盗系统除了报警以外非常需要增加攻击性武器以备不时之需。转身进厨房拉开冰箱提了瓶牛奶大概权当保险,再走到门廊的时候碍眼的家伙已经喋喋不休的讲开了。 “所以小静就逃回弟弟的怀里了?这还真是相当英勇的壮举呀……”一面滔滔不绝一面肢体语言丰富,情报贩子依然很享受自己单方面的语言攻击。只是对面的人丝毫不动容,明明是沸点极低的自贩机杀手却比自贩机还要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叼着燃掉了半根的烟面无表情的看他一个人手舞足蹈。 “小静?”从刚才到现在,脑内实在想象不出会让对方如此转性的原因,折原临也最后只得停了话头,试探性的叫对方的名字。虽然小静总会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如此夸张的性格逆转,不只让人想象不到,甚至都接受不能。 “是aphasia。”原本站在静雄身后的幽突然低声说到。 “啊?”挑挑眉,情报屋表示二人对话被打断有些不满。但在小静不肯开口也不肯动手的状况下,也只能先多寻求一些情报了。 “没有考虑后果就随意用药,临也先生实在是这么没有常识么?不过,如果这就是你原本的目的那就另当别论了。”上前一步,玻璃质的牛奶从被提着变成了被握着,这个姿势比起递给自己的哥哥更合适直接对着什么敲下去。比如说,对面那个人的脑袋。 终于整理出合理逻辑的折原临也露出了他本生最为崩坏的表情。语言无法沟通的事实彻底打碎了他的计划,一时间局势只向着他一个人混乱的倾颓过来,眼前同样陌生的平和岛兄弟两人的冷眼与面瘫成为了彻底的危机。 “那……么……”带着没底的笑容,情报贩子顾虑着打破沉默。 只是就在这个瞬间他的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腹部突然吃痛。 平和岛静雄不辱池袋最强名号的一拳准确无误的把折原临也吹飞到外面走廊,背部砸在窗框上凹进去然后滑坐在地板,没力气去拨开散落在身上的碎玻璃,生硬的咳着,扯的内脏一下一下的痛。 头还有些晕眩,在视线模糊的时候被扳起脸来吻了。 浓重的烟味堵的他几乎要窒息。 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城略地,平和岛只是暴躁的蹂躏了情报屋的唇,然后放开提着他衣领的手,回身,进屋,关门。 剩下了仍然呆坐着没有回神的折原临也兀自憋红了脸。 回合1,胜者,平和岛静雄 进屋后静雄发觉自己之前把烟踩熄了,于是在衣兜里摸索着烟盒跟打火机。抽出烟来还不及叼上,嘴唇突然被一团医用棉花堵住。 诧异的低头,幽正捏着一大团沾了酒精的医用棉花拼命的蹭着自己的嘴唇。 “唔唔???”刺激强烈的酒精蛰的嘴唇火辣辣的痛。静雄想别开头。但是幽用力的按着棉花让他动作困难。 接着压力源消失,换了温暖柔软的触觉压上来。 不自主的退后,背贴上墙壁,对方的唇依然没有离开。酒精挥发时被带走热度的唇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想要逃开舔吻的舌头而蠕动双唇,却被趁虚而入。因为预料不到对方的舌下一秒将怎样侵略而不由的紧张,进而更加敏感。 很舒服。 渐渐就遗忘了推阻。心内沉静别无他物,只是耐心的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直到忘记呼吸所导致的缺氧感在脑内叫嚣起来。 难受的皱起眉,不自觉的出力捏住幽的胳膊。自家弟弟立刻心领神会,迅速结束了这个吻。 得以自由静雄本能的拼命摄取着氧气。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无意瞥到幽站在原位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突然理解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态度,于是大脑彻底当机。 回合2,胜者,平和岛幽。 GAME OVER。 【Part 2】 如果可以选择,平和岛静雄宁可活在无声的世界里。 虽然双耳失聪的人比什么都更加的向往着喧闹的世界,但可以完整听到别人讲话的声音而不能够理解半分却更是一种温柔的折磨。明明听的懂猫狗的叫声,风和雨的声音,音乐跟鸣笛声,却惟独不能听懂人类的话语。为了便于交流而产生的语言,反成了唯一的束缚。 而自己甚至不知道这种情况源为何处,名为何物。 在地下室看到幽闯进来时听不懂他的话语,对此曾经拙劣的安慰自己那是由于过度惊讶。但在医院治疗时,看着医师熟悉的笑容,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然后完全不明白自己该怎样配合检查。 为什么会听不懂别人讲话呢?平和岛静雄没那么多专业的医学知识,更没有足够的头脑去自行推理。隐隐约约感到应该与折原临也有关,但他不愿意太过深究。 因为关于那个人的事情,自己是已经决定了的。 已经记不清自己揍过他多少次了, 当然也记不清自己被他陷害过多少次了。 以至于最后演化成这近乎于犯罪的行为…… 啊——不过他平时的工作也已经算是犯罪了吧? 那些就不管了,反正和自己毫无关系。但是拖拖拉拉纠缠不休的感觉是最让平和岛静雄无法忍受的。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让步或者使用彻底暴力的强硬手段才能结束这种混乱的因果循环的话,那就从自己开始觉悟好了。 知道自己不是能够在很多时候保持冷静的人,尤其这个跳蚤彻底就是自己怒气的源泉,也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聪明去思考出什么计策,所以选择了顺应局势。 既然你认定了要用监禁我的手段来达到目的,那么我就等着你一步步走你的计划。 无论最后是不是能达到你的目的,我也丝毫不亏欠你的了。也不用去计算打架和陷害哪个更严重,谁欠谁人情更多一些。 所以现在,我不欠你的。 挥拳的时候他这样想到。 然后从嘴里揪下烟头甩在地板上,用穿着袜子的脚捻灭,毫不介意的带着烧焦的痕迹跟沾染的烟灰踩在皮鞋里,走到勉强靠着墙壁坐着的人面前。 脚下的玻璃因为受到不平均的压力呱吱呱吱碎成更为细小的块。 以膝盖撇向外的姿势蹲下,用力捏着下巴强迫眼睛还没有聚焦的他抬起头,然后不太客气的亲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计算才能分清之前的那一次是谁欠谁的,现在这样做是不是自己会更吃亏也懒的去想,总之就当做是一个结束的方式。 你明白了么,折原临也。 我不欠你的,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 我们彻底两清了。 至今的关系是。 仇恨也是。 爱也是。 我知道自己是个太过于笨拙的人,不可能同时面对两个人。 如果是你的话肯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因为我承认你足够聪明。但是我只能想到这样的结束。 回身关门的时候像是关上了自己曾经身处的世界。这样的做法叫做自私叫做不负责任叫做其他的什么,静雄不知道。他只是莫名其妙的感到心神不安与些许的空虚。 或许这就是改变的必然? 突兀的想起幽曾经在一部电影里的台词,静雄嗤笑着自己的软弱摸出香烟。 然后,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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