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同人文 Distance_动漫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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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玻璃夹带着些许浮尘洒在少女静谧的睡颜上。如蝶般的睫毛轻颤,她缓缓张开倦意未散得双眸。用力撑起身体,她伸手向一边的桌子摸索着眼镜。然后“哐当”一声,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
——是相框。
她将其扶起,透过镜片端详起里头的相片——园原杏里、龙之峰帝人以及纪田正臣的合照。虽说是合照,但由于纪田正臣硬是将龙之峰帝人推向园原杏里,导致他自己只有半张脸出现在相片上。
她禁不住勾起嘴角,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因此滋长出几许失落,微小得连她自己也未察觉。
春天是个容易让人松懈的季节。即使是园原杏里这样的好学生也会受其影响。
粉笔在黑板前起落发出刷刷的声响,像是催眠曲。大约是由于一直保持端坐之姿而觉脖颈酸痛,杏里无意识地转头看看斜后方,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纪田正臣身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讲台处视线死角的绝佳地理位置。他看上去也无心听课,仅仅是眯着眼托着腮有意无意地在课本上圈划。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略讶异地抬眼,随后展开一个笑容。些许的逆光烘托使面部线条更为柔和,弧起的唇线融化在明晃晃的光晕里,致使那抹笑看起来也似有似无。
——她发现他笑起来确实好看,只是缺乏真实感。
然后她看到他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老师在看她。她一下子回过神,尴尬地转过头,觉察到老师微愠的目光。一时间,脸颊如同发烧般地滚烫。
她居然在课堂上开小差。理由居然是因为盯着一个男生看太久。什么时候她也有了那种名为“少女情怀”的东西?
“哦哦~sexy又可爱的小杏里今天竟在上课时用无比炙热的眼神看着我!死而无憾了!!” 无比炙热?正坐在天台长登上吃午饭的龙之峰帝人差点被噎死,于是转而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杏里。
“那个……纪田君……”这等同于揭她伤疤的行为使她更加无地自容,只能用极小的声音辩解,“不是这样的……”
“不用解释了,杏里。”毫无顾忌地执起她的手,“你一定是爱我的!”
“正臣!!”龙之峰帝人忍无可忍地握紧了拳头。
——但她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实。
纪田正臣并不那么坚强。
在动手的前几秒,他的双腿仍微微打着颤。
但他想到了他们,想到了……她。
额角被打破,鲜血汩汩流出,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完蛋的时候,大门突然四分五裂地坍塌下来。门后的少女手握日本刀,飞扬的刘海下,一对血红的眼眸流露出坚定。
——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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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念着少女的名字,他释怀地扬起嘴角。
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进视野的白色使她阵阵晕眩,交杂在空气中的药水味异常刺鼻。她顿觉胸口被堵得透不过气。医院一向是她讨厌的地方。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最后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
找到幕后黑手折原临也后,她怀揣着担忧仍想确认纪田正臣的平安。
刻意放轻脚步,她来到他的病床前。他早已睡去,伤口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杏里舒了口气,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她放心地准备离去,却借着微弱的光线辨出他嘴唇的翕动。
——醒了么?还是说梦话?
该死的好奇心驱使她俯身将耳朵凑近。
然后她听清了,他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沙树。
她对这名字并非完全陌生。“将军的女朋友”——黄巾贼的成员如此称呼名叫沙树的人。
全身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无法动弹。半晌,杏里才望着轻颤不已的左臂,自嘲般地勾动嘴角。
——园原杏里你在想什么呢。
——你忘了你已经无法去爱了吗。
——你配不上他。
园原杏里来到事先约好的地铁站出口,抬手看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差2分钟,却惟独她一人站在那里。她四下张望着,然后看到纪田正臣一边朝她挥手一边匆忙地向她所在的位置跑来。
“抱歉……久等了。”方才的激烈运动使他喘不上气,说话断续。
“哪里,我也才刚到……龙之峰君还没来吗?”
“呃……帝人他生病了。”
“很严重吗?”杏里不由蹙起眉。
“没事拉,普通的小感冒。本来是到他家准备和他一起来呢。”为消除她的担忧,他还特地摆上一副轻松的嘴脸,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帝人你这个臭小子居然临阵脱逃!亏我还准备找个借口中途退出给你和小杏里制造机会!啧,为了打发空余时间我连沙树都约好了。唉,算了。待会发个短信回绝她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她。
他悄悄地在心里打着算盘,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像是被谁用手给蒙上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正臣~”
——他脑海里蹦出“祸不单行”四个字。
“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啊。”他硬生生地扯开她的手臂并将她拉到身边,刻意放低嗓音,“谁让你来这么早的?”
“你难得约我,给你个惊喜嘛。”短发少女转而撒娇似的抱住正臣的手臂,而后向杏里投去一个友好的微笑。
大致推断出少女的身份及两人的关系,杏里同样以微笑回应。三人之间弥漫开一股微妙的气氛。
自我介绍后,三人并行者前往附近的游乐园。沙树不断地说笑着,一向伶牙俐齿的纪田竟居了下风,而杏里只是静静地看着。
——三岛沙树是个好女孩,她的笑容阳光又美好。
杏里踌躇着,最终止了步。
——而园原杏里和纪田正臣都身处黑暗。
“纪田君。沙树小姐。”她开口。
——只有阳光能照亮黑暗。
“抱歉,突然想起有一件事要办,我得先走了。”
——暗与暗的组合只能使黑暗更加深邃。
“那么,5点的时候在游乐园门口碰面吧。”
“等等、杏里!”纪田伸手想要挽留,只因这个谎言太过明显。然而他只轻触到她的手指,随即那温度便又从指缝溜走。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时不时被人撞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只是木讷地前行。然后感到左臂突然一阵躁动。
——呐,罪歌。你也在嘲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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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他和她的距离,可望而不可及。
她觉得时间仿佛停滞住了一般。直到如血的残阳笼置整个城市。抬起头,发现不远处倚在树边的一个人以及一旁融合了的,树和人的影子。那个人看起来也发现了她,朝她走来。
她突然觉得无法面对那个人。
“纪田君……”不由自主地,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
你跑哪儿去了。
我找了你很久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不愿面对我?
他本应该这么说,而她也做好准备接受他的责问。
只是……
“穿这么少晚上会冷。”径直走向她,未顾及她的惊讶,他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暖意像电流一般乱窜,她的心律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她慌忙低下脸,用手紧了紧外套,道谢的话语卡在喉里低若蚊蝇。
他一脸的随意,走开几步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说起来早就想试试看了呢。”
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跨前一步并轻轻摘下她梁上的眼镜,低首将脸凑近,鼻尖与鼻尖之间的距离连5公分都不到。她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果然呢。杏里不戴眼镜更可爱。”
一瞬间心跳好像完全停止了。回过神来以后又开始剧烈地跳动。她迅速向后跳开,把脸埋进衣领中试图掩盖面颊的烧红。
——这样太狡猾了啊,纪田君。
她一直都明白。她以为自己还未单纯到相信他的玩笑话。可是什么时候,自己已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了?
列车驶入冗长的隧道,车厢内一片黑暗混沌。唯有间隔不断的灯光闪烁。
他们并排坐着。纪田正臣微偏着头,阖上了眼。光影掠动着,在他的脸庞上留下斑驳的印记。她知道他并未睡着,只因他轻颤的双睫。
她伸手想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无意中碰到他的手又似触电般立马缩回。她只觉手指发烫,那热度像是滴进清水的墨汁,肆意洇开,流到哪里,哪里就如针刺一般微疼。
——陷得越深,伤得亦会越深。
她想着。阵阵倦意向她袭来。终是无法与其抗衡,于是她闭上眼,不知不觉得靠向纪田正臣的肩膀。梦里,她朦胧地看到他朝她笑,朦胧得仿佛快要消失。他与她不过十步路的距离,然而不管她怎样拼命也无法到达他所处之地,心中涌动起随着他笑容远去而不断加剧的无力感与恐惧感。
呐,知道么。
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亿万光年,
而是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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