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短篇同人文赤黑 无名草之死_动漫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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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草之死——我命如浮萍
第一部——当他们都少不更事时
黑子哲也,应该就是这个水蓝色小孩儿的名字了。
四个字便代表了一个人,这一定有着哲学上或是还得牵扯到一点生物学上的解释。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青铜时代的古人,他是不懂得什么思想理论的。
黑子哲也是国君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
按理来说作为国君唯一的孩子,黑子应该是备受宠爱甚至是骄纵的。但也许黑子天生的存在感低下发挥了点作用,直到他那不受宠的母亲——皇后上吊自缢了后,他才引起了国君的重视。
皇帝所住的宫殿一定是宏大的。这由金子和鲜血一点点堆积起来的伟大建筑复杂繁乱,国君们似乎都喜欢将宫殿布置得像迷宫,而他们坐在迷宫的正中央,似是也变成了迷宫的一部分。
黑子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他端正的,规规矩矩的坐在国君的面前,蓝色的眸在昏黄的烛光下像是被映照的深潭,伟大的国君从那深潭中看见了点自己的发妻的影子。他掩饰性地呼出一口气,与他面对面的只是他九岁的年幼的儿子。
“父王。”
九岁的孩子远比他要平静得多。也许是迫不得已的。
“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不会的,孩子。”国君伸手揉了黑子的头,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有几分为人父的仁慈的。他是一个恪守周礼的男人,这个国家的太子必须是皇后的儿子,可能是因为墨守成规才导致他除了黑子外再无其他子女。
“你不会的。”国君又拥抱了一下黑子,在他淡静如死水般的目光中离去。
“不会吗?”
黑子仍然保持着跪坐的姿态。轻轻重复道。

腿有些麻了,黑子吃力地站起来,身影融进了隧道般的走廊上。
作为人类,黑子是极漂亮的。这种漂亮就像是深海里的鱼,神秘而不可捉摸。现在这条鱼在黑暗的长廊中游动,他迷路了。在他的右手边,有一间被尘封了的屋子,黑子没有多加在意地经过,他不知道那是他的母亲自缢的房间。
他开始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一阵阵的晕眩向他袭来,于是黑子只好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喘着气平复自己的呼吸。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会……吗……?”黑子再次问着,只是没有人回应他。
为了自己太子的身体,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国君召见了他的大司命,以及未来的大司命——大司命的儿子赤司征十郎。
在这个腐朽的时代,大司命旧注以为星名,主宰人的生死。《楚辞通释》云:大司命通司人之生死,而少司命则司人子嗣之有无,皆楚俗为之名而祀之。古人以为大司命是管人之生死的寿命之神。
“赤司,你去找哲也过来。”
“是,陛下。”
赤司恭敬地低头,但事实上他的心里并不如表面这么乖顺,他是个有自主思想的人,只是在这个被周礼束缚的时代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他在踏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自己的父亲和国君一眼,他们都忧心忡忡的模样,赤司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黑子继续着每天的必修课,迷路。
他已经走了很久了,在每一个十字路口般的转角都得思考上一番,然后迈向错误的道路。
阳光似乎被冰冷的石头墙壁隔绝了,黑子只觉寒气逼人,透过他的皮肤直击他的心脏。
“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揪紧胸口处的布料,是上等的南方进贡来的绸缎,精雕细琢着像祭祀亡者一样的花纹。
他终于倒下了,稚嫩的脸贴在地上,丝丝凉意让他越发觉得冷了。
“你没事吧?”
一双精巧的短靴出现在视线所及的地方,黑子长舒一口气,抬眸看向来人,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血色的发和赤金异瞳,正像是母亲曾说过的妖魔。
“大概吧……我不知道。”
赤司有些疑惑,趴在地上的人明显就是父亲与国君所说的黑子哲也。他穿着雪白的长袍,匍匐在地的样子似一尾捞上岸的银鲤,放弃了挣扎张开嘴喘气。没有想象的精神,按理国君的继承人应该是尊贵高傲的。
“不好意思,能扶我起来吗?”

“是的。”
…………
当赤司扶着黑子回到国君面前时,金色的光线让黑子眯起了眼,温度让他舒服了点。连带那迷宫般的长廊与自己致命的心脏病都暂时忘在脑后。
“哲也,这是赤司征十郎,大司命的儿子,和你同年。”
赤司跪在地上,大家都明白国君的话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一种古老的神秘的仪式,将两个不相干的人用看不见摸不着誓言联系起来。
赤司暗地打量着站在自己上方的人,九岁的孩子平静又冷漠。神秘都不关心的模样。
也对,他是连生命都不知何时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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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当我还活着
黑子似乎天生就是块做国君的料。
他聪明并不自傲;他冷漠,却不疏远;他身子差,但绝不是一个娇弱的少年。在黑子十八岁的时候,他登上了那张代表权势的宝座,原因是他尚值壮年的父亲终究没能逃过青铜时代的人特有的短命。
相反,黑子却安稳地活了下来。他本就不是情绪激动的人。
老皇帝的葬礼是那个时代空前的,三百名奴隶,五十车珠宝,以及他最喜欢的嫔妃。黑子看着一切,他放手让大司命去做,自己不加干涉。赤司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着这符合老皇帝恪守的周礼的葬礼。大司命的声音响起,浑厚有力。
“感谢伟大的君王赐予你们陪葬的权力。”
再后面的祭文黑子没听清,因为那些埋在坑里的人太吵了。但那一定是惊天动地且悲壮感人的。
“哲也,我们该回去了。”赤司温和地看着他年轻的帝王,他从小的玩伴与侍奉的君主。“我做了些对心悸有用的药膳,您该休息了。”
“啊,是啊……”黑子抚上额头,阳光晒得他有些不适。
“我是有点累了。”
…………
尽管宫殿的大厨们每天都绞尽脑汁为黑子烹调出营养美味的膳食【相对于那个时候而言】,但似乎也没能让黑子从他的郁郁寡欢中走出来。他依旧保持着猫食一般的饭量,于是他愈发消瘦下去。

“我们的王啊……”他们总是这么感慨。黑子不喜欢别人唤他的名,渐渐地,大家只记得“国君”二字了。
我还有多久会死?黑子每天这么问自己。然后他所信任的,几乎可以说是依赖的未来大司命,就会从迷宫的那一头赶来,他穿着黑色绣有金丝边的长袍,衬得他的赤发与异瞳越发神 秘了,像个占星者。黑子已经无力理会这种神秘,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徘徊在这迷宫了,再多一个谜也无所谓。
“征十郎,我离死还远吗?”
赤司跪坐在榻上,窗外响起雨点敲竹叶的声音。他的国君背对他而坐,他在下棋。从背后看,被月白长衫包裹的身躯越加清瘦了,幸好他还稍微注意了转凉的天气,戴了一条狐狸围脖,由北方的贵人带来的。蓝发沿着黑子的背脊垂下,像是流动的小溪。
“我不知道。”赤司眼帘微垂,他悄声上前,从背后将那人拥入怀中。
“呵,就不能哄我一下吗?”黑子靠在赤司的胸膛上,对方健康的信息从他平稳起伏的呼吸
和心跳上传来。他轻轻低喃,像是在吟诵古老的咒文:“可我知道呀……我命不久矣,我是污秽之物,这是注定的……”
皇宫中的谜团一个接一个,谁也不知道它们的真面目。
比如,老皇帝迎娶的皇后是他的亲妹妹……
赤司凝望着怀中的少年,纤细苍白。他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吻上他的额头:“睡吧,好好睡一觉,您最近累坏了。”
就在黑子快要入梦时,他的声音似梦呓:“征十郎,我该留个子嗣了罢……”
赤司没有回答,或许是他回答了,只是黑子没有听见。
在我的梦中,没有脉搏。
王的婚礼是盛大的。

酒和肉堆满了桌子,浓郁的酒香飘了很远,这宫殿的婢女和侍从都微醺了。
在王的寝室内,一名少女披着一身红霞,乖巧地坐在床边,红盖头下的面庞红扑扑的,也许是烛光的原因,这屋子全是大红色。
黑子对这样满屋子都是血一样鲜艳的颜色有些本能的惧怕,虽然他也是一身喜服,只是那蓝色的发与眸是如此突兀。他上前取下女孩儿的盖头,她很美,娇艳的脸蛋儿,窈窕的身段。她是这里最美的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巧巧。”
巧巧羞涩又大胆,她想上前解开黑子的衣带,黑子一惊,猛然推开她,他想起来了,这恐惧的源头,因为他的母亲上吊时用的就是当初她成亲时穿的大红喜服!黑子只觉心脏一阵抽搐般的疼痛,他近乎摔倒地撞开大门,在迷宫中奔跑。
直到快没知觉时,他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他大口喘着气,扯住那人的衣服,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已经顾不得稻草的死活了。
赤司安抚地拍着黑子的背:“没事了,你只是被吓坏了。”
过了许久,黑子才平静下来,可怕的疼痛也减弱了。他的声音完全没有慌乱的痕迹:“子嗣……随便哪个人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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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我的棺木应该是蓝色的
“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应该尽量平心静气。您可以尝试养一只宠物。”老医师抚着他那雪白错综像老树根一样的胡须,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于是我们年轻的国君养了一条鱼。
那是一条普通的,银白色的,黑子自己从宫殿的水池里捞出来的观赏鲤。它很精神的样子,在陶土所制的小碗中东碰碰西撞撞。在明黄的蜡烛下,漂亮细碎的鳞片像夜空中遥不可及的星辰。
黑子也曾好奇过皇宫外的世界,但这念头犹如彗星转瞬即逝。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必须是出生在这个迷宫,生存在这个迷宫,然后埋葬在这个迷宫,成为构成它的鲜血的一部分。和
这陶碗里的鲤鱼一样,离开水就无法活下去。
自这天起,黑子除了每天必要的朝见以外,他都坐在那间窗外有竹林的房间内,看着那个陶碗走神发呆,似乎从那虚构的夜空中可以窥见点宇宙的痕迹。
赤司总会陪在他的身边,默默看着黑子,根据影子的长短提醒黑子何时用膳,何时就寝。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种二人世界对赤司来说真的很不错。噢对了,还有条鱼。他们就这样度过了三个年头。
黑子的走神与失眠日益严重了。
源于他开始频繁发作的心脏病。
在不怎么美好的梦境中被痛醒听起来就是件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至少黑子是这么认为的。有时候他一个晚上要醒个三四次,他甚至开始惧怕睡眠。后来赤司也搬过来与黑子同住,巧巧则被“关”在这迷宫的上千房间之一。
“征十郎,你有想过要着王位吗?请说实话。”
“没有。”
躺在赤司怀中的黑子再一次被心脏揪紧般的疼痛唤醒,他不再睡觉,而是抱住赤司的腰部与他聊天。赤司用梳理着水般顺滑的发,他的体重越发飘渺了。自己的体温温暖不了他的身躯,这是件很残忍的事。
“至少,你是王的话,我就不会想。”
“那我可真是被爱着的呢,倍感荣幸。”黑子浅浅微笑着,他终于露出了类似于快乐的神情。
“你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
一夜无梦,就连锥心的痛楚也没来纠缠他。
…………
“你不快乐,为什么?”黑子问着那开始无精打采的鲤鱼。
它懒洋洋地吐着泡泡,连鱼饵也不吃了。
“你也快死了,对吗?”
一个生活在青铜时代的人,得了心脏病,他只能每天这么问着自己。实际上他隐约也有感觉,对于自己行将就木这事。
“是征十郎吗?”他抬头问道。

门外人的身形一顿。他刚从太医院回来,黑子的病情他已经了解了,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尽管在人们心中他是掌管生死的大司命,可他终究不过是个人类。
“……是,哲也。”
“我要死了,对吗?”黑子是笑着问的。
赤司抚上那扇紧闭的门扉,上好的木料制成的。
“不用进来。”黑子捧着充满泥土气息的陶碗,微不足道的泥土,却比他还健康。他从镜子般的水面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和父皇快入土时的脸色相差无几。
“我不喜欢棺材还有陪葬,我死了后,把我火化了吧。”
赤司站在门外,他做了个深呼吸,手指在木门上扣紧,他轻咬着舌尖,沉默半晌,像是下了一个决定:“……我知道了。”
“我们仁慈的王啊……”百姓们依旧这么感慨着,因为他们年轻的国君的葬礼也是那个时代空前的。
人们没有把他火化了,而是按照周礼放进上等的棺材里埋了起来,国君不许陪葬的命令倒是被严格执行了。
棕色的棺木并不是黑子喜欢的。
当人们准备哀悼的时候这才想起他们已不知王的名字,也许只有史官的竹简上才留下他的姓名。
黑子哲也,直到死也没能走出这个迷宫,他的灵魂也必将在迷宫中迷茫,注视着一代又一代的悲剧。
在很多年以后,一些穿着奇怪的人掘开了他的坟墓,他们的名字是“考古队”。
他们打开坟墓后,很诧异,不仅是没有陪葬品。
“真奇怪,当时的记载明明是说埋葬的只有皇帝而已啊?这里,怎还多了一个男人的尸骸呢?”
值得一提的是,黑子养的银鲤在他死后也很快怏怏不乐起来,它还是死在水里了。庆幸的是,宫殿的大厨们嫌它太小没有清炖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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