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具备游戏性？《荣誉勋章》伪纪录片风格横行 _ 游民星空 GamerSk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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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0年《大众软件》11月中

　　■江苏 防弹手柄

　　《荣誉勋章》(Medal of Honor，MoH)自公布以来就是一个充满话题性的作品：它与“使命召唤”(CoD)及其子系列“现代战争”(MW)间的渊源、Jason West和Vince Zampella这两位EA旧将的“归去来兮”、MoH制作人Greg Goodrich同CoD新作《黑色行动》制作人Mark Lamia之间的对掐，以及MoH的多人模式由于引入塔利班派系而造成的禁售风波……

荣誉勋章

　　就像MoH单人流程的制作组Danger Close的名称那样，即便你无视所有的花边八卦而只关注游戏本身的素质，恐怕也很难逃脱这款话题之作引发的冲击波范围：先是IGN打出了罕见的低分(6/10)，接下来是广大玩家分成军迷vs。非军迷、MoHer vs. CoDer等等派系在BBS中华丽地对战。究竟是玩家们扭曲了MoH，还是MoH扭曲了玩家们？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本作所标榜的“写实”二字。

　　无奈还是故意为之

　　作为全球规模最大，产品最多的“快餐游戏”厂商，EA一说“写实”，全世界玩家都笑了。但MoH最终还是启用了一种模仿纪录片的叙事风格，拼命地往写实上贴。与其说这是制作组在深思熟虑之后为系列发展方向进行的转型，不如说被MW系列逼出来的。2015当年的《荣誉勋章——联合袭击》(Medal of Honor: Allied Assault，2002年)只不过是拿传统二战FPS混搭了几段“救大兵”的Cosplay，就取得了巨大成功。后来这群“叛将”组建Infinity Ward后，将当年尝到的甜头发扬光大。到了MW时代，CoD系列已经成了一个用Run & Gun这种万年不变的FPS玩法去激活一个个影视脚本，让玩家享受虚假互动体验的游戏，玩家的身份已经从参与者蜕变为“观众”。在追求生猛暴爽视听体验的快餐游戏时代，显然这才是取悦玩家的捷径。

说到这个游戏的评分……玩家评分可以是这样的

　　作为CoD系列的“亲妈”，MoH此时却不能复制这种成熟而高效的解决方案。一来是CoD对这种表现方式的拿捏已是无人能出其右，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玩悲情，什么来点煽情，什么时候又让玩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陷入亢奋状态。二来是这样做的后果很容易让重生后的MoH背上“山寨”的骂名，换句话说，MoH可以失败，但不能是因为是学CoD学不好而失败，否则就真的很难再翻身了。

　　于是我们看到了MoH刻意划清了与MW间的界限：你是请狗血美剧编剧(Jason Stern)倒腾出一个发生在近未来的全球乱战背景，我就搞每个玩家都在CNN中看到过，却从未在游戏世界中体验过的阿富汗“反恐战争”；你从达拉斯号潜艇一直杀到ISS国际空间站，我只将着眼点放在阿富汗的Shah-i-Kot山谷；你虚构出一个根本不存在，也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国际混编特种部队——Task Force 141，我就给玩家提供一个扮演现役特种部队，体验真正特种作战的机会。

也可以是这样的

　　其实，《战地——叛逆连队2》的单人战役也复制了很多MW系列的关卡要素，他们这样做更像是昆汀老爷在《无耻混蛋》(Inglourious Basterds，2009年)中复制了诸多二战惊险电影的桥段一样，目的是用正常的逻辑和思维，来告诉玩家(观众)这些桥段究竟恶俗在哪里。由于MW和BC2的用户群本质并不冲突，因此即便是复制了整整一个关卡(如二者几乎完全一致的大结局——机舱大战)，带给玩家的依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游戏体验。MoH的用户群却与MW高度重合，确切的说，MoH真正想拉拢的就是那些对MW心怀不满，但又苦于找不到任何替代品的玩家。对于他们而言，一个硬派风格的MW——这听上去真的很吸引人，似乎大家真的就要告别跟着导演大棒到处乱窜的“群众演员”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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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页：无奈还是故意为之
  • 第2页：军事顾问的胜利
  • 第3页：芝麻与西瓜

　　军事顾问的胜利

　　买MoH的人十有八九是MW玩家，他们中间十有八九也知道MW系列中那种捡把枪，嘴里对着通讯器喊句“Solid copy, we are Oscar Mike”，然后乱冲乱杀一番就获取胜利的“现代战争”是瞎扯淡，但未必有多少人能够看懂MoH中第一支出现在主角手上的武器是CQBR MK18，而不是什么“M4步枪”(区别在于略短的枪管)，更不要说是区分出塔利班武装分子手中的“AK47”其实也分东德版、巴基斯坦版、罗马尼亚版和匈牙利版——游戏中出现的AIM、AIMS、AMD65、MPi-KM、MPi-KMS等等变种，足够让军事宅们去玩大家来找茬了。关于“海豹”(Navy SEALs)和“游骑兵”(Army Ranger)在着装、战术和技能上细致入微的描述，对于MW系列培养出的一大群军事“伪非”而言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可言。

　　担任游戏代言人与军事顾问的Dusty大叔，带来了相当多的军事细节……等等，夜间潜入作战还要戴副太阳镜也算是细节之一吗？

　　MoH确立了明显区别于MW的硬派风格，得益于军事顾问团(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现役特种部队士兵)对细节的准确把握。以EA的风格，他们很清楚这些细节再多，也不能涉及到具体的Gameplay，否则做成《武装突袭》(Armed Assault)那种高端模拟风格就彻底“杯具”了。因此拟真的功夫还是主要放在了不太影响游戏难度的地方——这块内容只能遵循FPS游戏的“普世规则”，例如无论是自己还是敌人都不能中枪即丧失战斗力(爆头除外)，自动回血这种“潜规则”自然也不能丢。

主角被炸翻，然后队友前来实施“临终关怀”，CoD系列中的滥俗场面其实MoH也有不少

　　尽管如此，我们依然看到了EA尝试用注入军事细节的方式，来让已经穷途末路的FPS玩法呈现出一些新意。游戏的射击感依然是走爽快路线，但玩家可以明显感觉到5.56、7.62和12.7这3种口径弹药在命中感上的不同(DshKM防空机枪扫射时手柄的剧烈震动，以及子弹命中目标后的撕裂感不是一般的给力)。给枪械的发射方式引入快慢机，这是近年来在主流FPS领域不可多见的设计，尤其是在对Tier 1队员执行的长距离武装侦察任务中节约弹药非常重要，毕竟从敌人手中只能缴获无法满足特种战术需要的AK。在使用M249时，弹链打到最后20发子弹时枪口发射的是红色的曳光弹，同时枪声中会夹杂着弹链与子弹盒碰撞所发出的金属撞击声，这一细节也给奉行HUD界面最小化的FPS设计者们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小队成员遭受数百名塔利班武装分子的围攻，与红翼行动的悲情结局不同的是，两架阿帕奇在最后关头拍马杀到，4名SEALs全都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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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麻与西瓜

　　对军迷来说，看到M68反射式瞄准镜上的防反光网格、中途换弹夹后子弹总数为弹夹容量+1(包括先前已上膛的一发)、派驻到游骑兵小队的空军火力引导员所穿的三色沙漠迷彩、“支奴干”直升机在着陆场面积受限情况下所实施的战术悬停、两个军事单位成员所使用的手套在材质上的不同……这些细节给他们所带来的兴奋感并不亚于MW中的核爆，或者是MW2中笼罩在一片战火中的华盛顿特区。而问题正出在这里——这些细节对于追求互动大片体验的MW玩家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两支部队的着装区别精确到了手套的材质

　　这次MoH的兴奋点更加核心，因此有人说这款游戏败就败在为了拣芝麻(取悦军迷)而丢了西瓜(忘记了追求视听冲击的MW受众)，其实笔者倒是觉得这才是EA重新划分用户群的一个重要举动。如果说MW是走Michael Bay路线的好莱坞动作大片，那么重生后的MoH选择的则是《拆弹部队》(The Hurt Locker，2008年)式的伪纪录片风格——整个MoH没有那种可以力挽狂澜的英雄，没有熟悉的煽情套路，也没有我们所期待着的视听刺激。游戏描述的这场军事行动，是以发生在2002年3月初的“蟒蛇行动”(阿富汗反恐战争中最大的一次地面战斗行动)为基础，加入了2005年导致3名“海豹”和16名救援士兵丧身的“红翼行动”作为部分关卡的设计原型。MoH的新任“导演”Greg就是想告诉玩家，我不是在搞什么三俗的“互动电影大片”，我是在用游戏的方式来记录战争。

对当年《联合袭击》奥马哈登陆关的致敬，现在的场景变成了阿富汗的山谷

　　真正的战争就是像游戏中所叙述的这样，哪有那么多MW中的英雄时刻，平淡无趣和多变未知才是战争的常态。尤其是在你化身为这场战争中的一员，置身于MoH所复制的阿富汗前线，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根本就无可预测，也无从掌控，并不是完成了关卡的任务目标就万事大吉。两位本该是神一样存在的“海豹”——Rabbit和Mother照样被塔利班的胡子男们俘虏，Drucker上校抗拒Flagg将军的命令，派遣游骑兵小队与幸存下来的“狼群“成员一道，费劲千辛万苦救出了两位战友，却无法挽救无福消受“主角光环”的Rabbit的生命。在主视角所体验的昏迷与清醒的交替中，玩家也感受到了剧中人的无奈与感伤。参战中的双方士兵无论实力差距多么悬殊，死亡对每一个参与者而言都是绝对的平等，战火中的生命又是那样的渺小和脆弱，这也使得战友间的责任和情谊是那样的弥足珍贵。游戏的主题，正是通过大结局中一个生命的逝去，以及片尾的字幕而得到升华。

支奴干实施战术悬停，等待地面士兵撤离。换了MW，一定是丢给你根绳子，然后演示空中飞人神技

　　这里不需要有人将你的“尸体”丢进土坑，倒上汽油点上一把火，再播放点悲情音乐来燃起你熊熊的复仇之火，只有此刻屏幕中自然而真实的情感体验。

一面被队友拿着受伤的躯体，一面拔枪射击追击者——算是从CoD5和MW2中抄来的段子吗？

　　其实，丰富的军事细节与“观赏性”的缺失，对MoH而言并不是芝麻与西瓜之间的关系，这种伪纪录片风格，正是“真·荣誉勋章”所追求的效果，也是这款立志夺回军事题材FPS游戏“一哥”位置的作品重新确立自己风格的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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